她隨口問了句：「換洗衣機了？」
「啊？」劉保下意識應了句，然後順著宋攬的視線望過去，而後道，「是啊，是啊，前不久，我媽買的。」
宋攬看了他一眼，沒再問什麼了，然後被拖著進了一樓客廳。
她進了客廳才發覺，劉姨的家比起以前她高中來的時候，變了不少。
添置了幾樣大家具。
比如那台40寸的小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大了，起碼有六十寸。
比如那個需要自己添水，然後經過飲水機層層過濾的老舊飲水機變成了一個智能抽水的一體飲水機。
再比如剛剛進來時，她隨口問的那個洗衣機。
之前她來的時候，放在那裡的還是那個用了十年的大塊頭洗衣機，是需要自己把濕衣服拉出來，放到一邊的滾筒里去甩乾的。
十分耐用，但是也費力。
劉保給宋攬倒了杯水，又纏著宋攬給他看數學題目。
宋攬上了大學，腦子已經不轉了，聞言笑了聲打著岔：「好不容易放寒假了，好好休息休息，學習的事情不急在這一天。」宋攬道。
「行。」
許是劉姨家有正在上學的孩子，學習氛圍很濃。
讓宋攬不禁多了幾分慨嘆：「我上學的時候數學那是最爛的，都是別人輔導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其實也是。」劉保笑了。
劉保倒是也很單純聽話，宋攬隨意說了句，他就真的把作業本收起來了。
宋攬來了劉姨家，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似的，身心也都放鬆下來了，順手撈起劉保的作業，裝模作樣地隨手翻看了幾頁。
冷不丁的，動作忽而在划過某一頁時，頓了下。
宋攬長長的睫毛耷拉著，遮著眸色，她清楚地看到，一道幾何證明題。
圖上做著幾條輔助線，而下面的整篇的解題步驟的頂端第一句話，寫清楚了作輔助線ws和lb。
宋攬盯著這兩個輔助線看了幾秒鐘，然後笑著看向劉保：「lb。」
「啊？」劉保聽見她冷不丁喊出這兩個字母，面上帶著懵。
宋攬又重複：「lb是你吧，劉保，那ws是誰啊？」
陡然間，劉保眼睛瞪大，像是意識到了宋攬在說什麼，他偏身去看宋攬手上拿著的書本，想要確認。
但在瞧清楚宋攬翻到的是那一頁的時候，劉保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抬手就來搶。
宋攬沒故意使壞，在他胳膊橫過來抓到習題集的時候，直接就鬆了手，任由劉保把題拿走。
見他這副樣子，宋攬嘴角壓著笑，忍得辛苦。
劉保手忙腳亂地收拾書本和筆袋，把剛剛宋攬拿著的那本題塞進了書包最里側，還把其他的東西往上面重重地壓了壓。
宋攬笑著提醒他：「我可告訴你，你這樣設輔助線是最明顯的，年長的老師一眼就能看出來，有的老師不說還好，真要是在課堂上說出來調笑你，你的小心思不就暴露了？說真的，你們這是互相喜歡，還是你一廂情願啊？」
「你...你怎麼知道，我覺得看不出來。」劉保沒答她的話。
「你翻翻你做的習題和卷子，這種題目出題人一般設什麼字母？」
宋攬笑著，
沒真打算讓他回答，自顧自解釋道：「xy最多了，稍微複雜一點的題就是abcdehf**遞加，都是兩兩組合的，你這ws和lb，八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組合，一看就是有特殊含義的，不被看出來才怪。」
宋攬幽幽道：「老師隨便拼一下，哪怕就是對照一下花名冊，也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劉保舔了下唇角，眼神飄忽著，半晌才想出回應的話，但小孩子的回擊，軟綿綿的，沒有絲毫殺傷力。
「你這麼懂，很有經驗啊？再說了，哪有老師這麼無聊。」
「我可沒有，」
宋攬難得的嘴角抽搐了下，像是難以啟齒似的，半晌才咬著牙，「只是有個傻逼是這麼幹的，順道把我給賣出去了。」
「......啊？」劉保愣了下，才傻傻地問了句，「是追你的人嗎？」
宋攬嘴角抽搐了下，不欲多說。
「小孩別管那麼多，走，去廚房幫忙。」
三個人在廚房忙碌著，劉姨很忙，宋攬和劉保...看似很忙。
好在兩人在廚房「幫忙」後的沒一會兒，飯菜就順利上了桌。
劉姨一個勁地給宋攬夾菜。
宋攬全盤接收，朝她笑著說：「謝謝啊，姨。」
劉保這邊跟宋攬閒聊著：「宋小姨，我奶奶現在恢復得越來越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宋攬嘖了聲，瞧著劉姨耳朵上那細小的助聽器，沖她道：「沒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劉姨「啊啊」著，抬手指了指院子屋檐下的洗衣機，面上帶著急切的笑，但話還是不太能說清。
「更俠，邁德。」
還不等宋攬細細分辨出劉姨嘴裡的話是什麼意思時。
劉保頗為突兀地開口說話，一邊給劉姨夾菜，一邊道：「奶奶，衣服等會兒再洗啊，我洗，先吃飯，宋小姨，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