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剛開學幾天，還沒分文理科。
這個時候，夏天還沒過去，學校招了新生，才剛剛入校，各個社團都卯足了勁展示自己，恨不得在新生面前搞個耍猴戲，各種招數層出不窮，真是要多努力有多努力。
學校為了支持社團發展，特地抽出晚飯前兩節課的時間，讓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去各個社團試課。
宋攬和鄧春風兩人剛晃晃悠悠地在小賣鋪買了雪糕，正站在路邊互相友好品嘗著，就被程萬里和雲淥兩人逮了個正著，又被扯著去了社團大樓。
宋攬咬著小布丁，落在最後面，前面幾個人興致勃勃地一頭鑽進了社團樓大廳內的畫展里，嬉鬧聲不絕於耳。
她邊陪著他們，也有些無聊，就隨意掃著一張張畫作，她腳步勻速前行著，沒哪張是值得她頓下來仔細看看的。
直到她視線里出現了一幅畫。
一幅用明亮飽和的顏料畫出來的小村莊。
流水經碧樹，孩童繞房屋。
整幅畫面大多是生機勃勃的綠色，幽靜閒適，在一眾素描作品中，很是吸睛。
宋攬咬著小布丁的動作一頓，視線往右下角移了下。
作者那欄，寫著徐綏這兩個字。
她在心底默念了下。
徐綏。
後來，她看完了了一整個畫展，自然而然的，也看完了徐綏展出的所有的畫。
直到站在最後一幅畫前，她聽見遠處樓梯上有人叫她。
「宋攬。」鄧春風笑著叫她。
她抬眼，高中時候的鄧春風與眼前的人相重疊，可那張熟悉臉上的笑仍舊沒變。
「你愣什麼神呢？困了？」鄧春風結束了一局五子棋，湊到她面前問道，「剛剛叫你你都沒反應。」
宋攬意識到自己的走神，應了聲：「有點，今天起得有點早。」
「沒事，等會兒升旗結束了，咱們就走了。」程萬里安慰道。
「啊？不去班裡分享經驗了嗎？」
「去什麼啊，吳優現在帶的是高三重點班，沒時間聽這些的。」
「也是。」
幾人離開學校的時候，鄧春風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誒，我記得宋宋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常去閱覽室幫劉老師的忙，這次回來怎麼沒去看看她？」
宋攬解釋：「退休了。」
「奧。」
崔竹手上提著袋子，在臨打車前，還是有些猶豫，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了似的。
「宋攬，你也知道，我跟徐綏談不上多熟，頂多算是一個班級群里的普通同學，這個東西我拿著，
也不太方便......」
「......」
蒼南的冬天很冷，這幾天氣溫驟降，風颳得呼呼的。
宋攬額頭髮涼，凍得她頭疼。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在辦公室里回想起往事的原因，還是因為腦子一疼，她的思考能力就減弱了，總之，寒風中，宋攬應下了崔竹的請求。
「好，給我吧。」
宋攬將東西拿回了家，就扔在桌子上沒去管，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後，她鑽進了被子裡。
寒假時間不短，宋攬在家待得悶得慌，在微信上問了問鄧春風有沒有什麼寒假工招人。
鄧春風說幫她留意留意。
宋攬在家晃到了晚上，又拎著白色袋子跑去哥嫂家。
哥嫂正在做飯，宋冰玉正在客廳「享受」他那每天十五分鐘的動畫片。
宋攬沖哥嫂打了個招呼，就窩在了沙發上，慢慢靠近宋冰玉。
「宋冰玉，我有個事情要跟你說。」
「重要嗎？小姑。」
宋攬想了想：「不重要。」
宋冰玉頭也沒回：「那先別打擾我，讓我先把動畫片看完。」
「好的。」
她應著，跟著看完了一集豬豬俠，在宋冰玉關了電視的瞬間，宋攬開口：「我想你幫我個忙。」
宋冰玉笑嘻嘻：「小姑要給報酬嗎？」
「......」話音剛落，宋攬話音一轉，「其實不是幫我，是幫你們徐老師。」
「啊？」他信了，問道，「徐老師怎麼了？」
宋攬笑著：「你們徐老師有幾張畫落在學校了，我今天回學校的時候我們老師托我幫忙轉交一下。」
「你跟我們徐老師認識啊？」宋冰玉瞪大眼睛。
「...也不算，就是同校校友而已。」
「那老師為什麼讓你轉交啊？你們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