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宋攬應了,然後抬手摁了下遙控器,開了電視,想找個電視劇看。
鄧春風笑著:「宋攬,你一晚上如坐針氈的,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她支起一條腿,放鬆地靠在沙發上,語氣聽不出什麼所謂來:「就那麼回事唄,多年不見,久別重逢什麼的。」
「有沒有破鏡重圓?」鄧春風嬉笑著。
宋攬「嘶」了聲,還真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半晌,才逗著鄧春風:「你別說,徐綏這麼多年了,長得還真越來越帶勁了。」
鄧春風來了興致,一個骨碌翻起身來,眼裡都好像冒著火光。
宋攬笑著,殘忍地打破鄧春風的八卦之心:「但你說的那個,真沒有。」
「嘁。」鄧春風的八卦神色消散了點,再度平躺在沙發上,任由程萬里給自己清洗,幾秒鐘之後,她疑惑道,「我記得你說你是在接宋冰玉的時候見到徐綏的?」
「?」程萬里也看了過來。
「......」宋攬按了下太陽穴,想起徐綏離開時候扔下的那句暗含挑釁的話,嘆了口氣,「事情就麻煩在這裡。」
徐綏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蠱惑了她的心智,讓她為了哄徐綏而把宋冰玉的名字說出去了?
現在挾侄子以令小姑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鄧春風的手機叮咚了聲。
「手機響了。」程萬里提醒道。
鄧春風「奧」了一聲,動作略帶遲緩地把手機拿出來,像是馬上要看到什麼無期徒刑的判決書似的。
但在解鎖看到消息的一瞬間,鄧春風又陡然放鬆下來,語氣有些劫後餘生的意思。
「徐綏給我發消息了。」
宋攬換台的動作頓了下,才又繼續按著遙控板,她像是一心要找到某個劇似的,但划過了好幾個電視劇,都沒停留片刻。
鄧春風舉著手機,一字一句念著消息:「今天不好意思,飯局上有些失態了,提前走了,抱歉。」
她越念到最後,聲音越小,帶著疑惑:「這什麼意思啊?」
程萬里默聲,沖鄧春風擠了擠眼。
宋攬舔了下唇角,半晌才低聲道:「誰說徐綏變化不大的。」
她微笑:「都學會跟別人道歉了。」
宋攬晚上睡在程萬里家的客房,她們三人一回蒼南就經常見面,時常在這裡留宿,所以什麼東西都有,也不會認床。
但這天晚上,宋攬卻失眠了。
夜色朦朧,讓人的腦子也跟著轉得慢了點,宋攬罕見地放任自己胡思亂想,任由某個身影進入腦海。
徐綏站在窗邊望向她的眼神,她現在都還記得,像刻在腦子裡了一樣。
徐綏從來沒有那樣看過她,即便是在他最高傲自得的那年,即便是在初次交鋒的那天,他也沒這麼看過她。
充滿侵略性的冰涼眼神,像是要把人生拆入腹似的。
宋攬蜷縮著的身體動了下,將頭往被子裡埋了埋,把整個人掩起來。
因著剛剛回家聽見鄧春風念了徐綏的消息,鬼使神差的,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徐綏的時候。
宋攬在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常去圖書館借書,發現他們學校的圖書管理員耳朵有些問題,也不太能說得出話來。
後來她就自發地幫忙整理書籍,核對借閱書目,久而久之,跟管理員混熟了,知道她姓劉。
那是高二剛開學,某天下午的大課間,宋攬一進門,沖劉姨笑了下,就開始推著車往裡走。
高二每個班都有閱覽課,最少的時候,一天也會有一節在閱覽室的課,但又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從指揮,把看完後的
書放在原位上,所以歸納書籍的任務一直很重。
她一路走一路歸位,走到最後一排時,宋攬正將一本呼蘭河傳往自傳體小說那一欄放,就聽見劉姨「啊啊」著。
宋攬知道,她這是著急了,在叫她。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種狀況鮮少發生,於是她也顧不上手上的推車了,急步往前小跑著。
剛剛越過第一個書架時,宋攬瞧見了站在劉姨面前的男生。
這男生個子很高,身姿挺拔,雖然穿著校服,但卻根本壓不住他的驕矜傲然,他聞聲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眸子中全是漫不經心。
氣質不俗,長相也出眾。
劉姨扯著宋攬的胳膊,沖她一陣打手語。
但宋攬只會點皮毛,劉姨動作又快又急,她眼花繚亂的,一臉茫然。
宋攬抓著劉姨的手,先是拍了拍,安撫著。
意思是我來了,放心。
劉姨「嗯嗯」地點著頭。
宋攬這才偏頭,卻正對上面前這男生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