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夏?」
那男生淺扯了下唇角,笑容不大。
這是鄧春風的哥哥,鄧夏。
鄧夏的長相是很客觀的帥氣,濃眉大眼,挺鼻薄唇,長相其實挺硬的,但偏偏沉默寡言,氣質陰鬱。
雖然有些說不出來的邪氣,但高中時候倒也很招女生喜歡。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宋攬應著:「前兩天,你呢?」
鄧夏停了手下的轉盤。
「今天上午剛回來。」
宋攬點了點頭,在這種地方看到鄧夏這件事,還是讓她比較驚奇的。
同一天先後見了兩位高中舊友,宋攬在心裡嘖嘖嘆道:這都什麼狗屎運。
前台女孩在此時叫住宋攬,打斷了她的神遊:「您好,我查到了,您的加急訂單已經燒制好了,我現在去給您拿。」
宋攬:「好。」
「你這是?」鄧夏問。
宋攬為了鄧春風,對鄧夏撒了個謊。
「我給侄子做的小孩餐具,來取一下。」
鄧夏點了下頭,。
東西被包裹好了送到宋攬手裡,她朝鄧夏揚了下下巴,禮貌打著招呼:「你慢慢做,我先走了。」
鄧夏「嗯」了聲,道:「回見。」
宋攬笑了笑,只當是客套話。
蒼南之大,高中到現在已經三四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跟鄧夏見面,哪有那麼巧,回頭就能見。
鄧春風的生日很神奇,在臘月的最後一天,12月31日。
這個日子很特別,常常是生日連著跨年一起過,這次也不例外。
宋攬到星期三的時候,鄧春風早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後,兩人挽著手往包間去。
「我還準備了煙花,完事兒後去南江邊放,怎麼樣?慶祝新春。」
宋攬嘴角帶著笑:「新年第一天,我不想進派出所。」
雲港市有規定,市區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鄧春風給了她一拳:「南江那邊沒人查,我們放完就走,沒事的。」
宋攬故意逗她:「你要帶我去打游擊戰啊?」
「誒,你這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欠欠的,一點不像你。」鄧春風佯裝生氣,「不去算了。」
「去去去,能不去嗎?春風大人的二十歲生日,我怎麼能——」錯過。
宋攬嘴裡的話戛然而止,面上的笑僵在臉上,腳步像是灌了鉛似的,緩慢停下,臉色難看得像見了鬼一樣。
鄧春風也也沒好到哪去,比宋攬更嚴重的是,她挽著宋攬的手還抖了下。
走廊盡頭的包間門口,亮白色的燈光從門縫裡射出來,投在地毯上。
那門邊立著兩個人,手裡都提著東西。
其中一人斜倚在牆上,姿態懶散,似笑非笑,視線極具侵略性。
另一人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看著像是黑白無常。
宋攬悄摸懟了下鄧春風的胳膊。
但誰料鄧春風在對上她這個哥的時候,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似的,一頓亂飛之後,落到了宋攬身後,不敢冒頭。
場面頗有些尷尬,還是鄧夏先往前踏了一步,沖宋攬開口:「挺巧,又見面了。」
「......」
宋攬鐵定是會來給鄧春風過生日的,在包間門口看到她,能說是巧嗎?
宋攬視線掠過徐綏,與鄧夏對視了下,禮貌笑道:「好巧。」
並且她瞥見鄧夏手上提著的禮物袋子,跟她那套餐具是一樣的,就兩天的功夫,他得加了多高的價錢啊?
鄧夏那天是在給鄧春風做禮物嗎?
徐綏忽而起身的動作打亂了她胡亂飛舞的思緒,隨意抻了下風衣袖子,手腕隨著動作裸露出來,凸起的腕骨一側,貼著個微小的創可貼。
他往前走了幾步,將手上提著的袋子遞給宋攬——
斜後方的鄧春風。
他面上沒什麼神情,不像是來慶生,倒像是來要債的。
「生日快樂,鄧春風。」徐綏淡聲開口,聲音卻響在宋攬耳邊,跟她前幾天在博美畫室門口聽到的一模一樣。
禮貌中夾雜著疏離,好似這一切只是為了維持某種面上的和平,也好似來這場飯局並不是他的本意似的。
「......」
因著徐綏的這幾步,他們的距離,已經突破了安全的社交距離。
宋攬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往左移了一步,錯開徐綏的靠近。
鄧春風一手接了過來,剛說完謝謝,就一手抓住了同病相憐的姐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先...進吧。」
四人一塊踏進包間時,整個圓桌邊的人都啞聲了。
秦時在看到鄧夏和徐綏的瞬間,露出尷尬神色,眼神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