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蘊聞言見季棉鬧脾氣,暗自嘆了一聲。
「那我同你說便是。」她頓了頓,解釋道,「當日比試場上何等兇險,你不在場自不會明白,曹默當眾陷害曹哥哥抄襲,百姓紛紛聽信他的話,要對曹哥哥不利,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
季棉眉頭緊鎖,繼續問:「你就沒有想到你義無反顧地擋在曹殊的面前,會有什麼後果嗎?」
「那一瞬間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有擔心。」季蘊思忖片刻,不由得追問道,「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我心中有他,四妹妹應當明白,可若是你喜歡的人遇到危險,你會如何抉擇呢?」
季棉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她倏然想起李謹和,略微遲疑道,「我不知曉。」
「你方才問我是否羞愧,我承認,在我跪在祠堂的那一刻,心中的確有愧,但我不後悔。」季蘊神色堅定道。
「你不後悔,難道你要祠堂跪一輩子嗎?」季棉不可置信道,「父親至今沒有消氣,二姐姐多番去求都無用,你倔強著,不肯低頭也不是辦法。」
「四妹妹也要勸我嗎?」季蘊臉色微變,她別過頭去,不再去看季棉,冷聲說。
「我不是勸你,我只是,只是……」季棉一愣,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
季蘊的神色冷下去,抿唇不言。
「我是怕你為了區區一個曹三郎,不值得。」季棉見季蘊竟然敢不搭理自己,她神色焦急,和盤托出道。
「為何你們人人都說不值得?」季蘊目光掃向季棉,自嘲一笑,「就因曹哥哥家道中落,就因他不是從前高高在上的曹家郎君?所以都認為我現下執意不肯認錯就是不值得。」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不明白?」季棉百口莫辯。
「四妹妹沒有旁的事的話,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罷。」季蘊冷聲說。
季棉瞪大雙眼,她蒙受不白之冤,忙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都說了並非是你想得那樣,你自己先入為主,怎麼還怪我?」
「聽聞伯父伯母已經在商量四妹妹的成婚之事了,你今夜不該來這裡。」季蘊垂眸,她神色淡淡,帶著幾分疏離。
「這個家還有我不能來的地方?」季棉見季蘊冷漠的神情,她瞬間被激怒,勾唇道,「笑話!」
季蘊瞥了她一眼,無奈地嘆道:「四妹妹,那你後悔嗎?」
季棉微怔。
「如今四妹妹得償所願,自然不能體會我的處境,要是當日姑母不來提親,那你會如何呢?」季蘊低聲問。
「我,我……」季棉眼神閃了閃,她一時答不上來。
「先前我要你設身處地,你也說不知曉,那你對表哥到底是男女之間的情意,還是多年的不甘,你可有思量清楚?」季蘊面色沉靜,繼續問。
「我自然是喜歡他的。」季棉毫不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