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小廝轉身進去,另一位小廝則是引著曹殊和曹望二人進入門廳。
曹望手中拿著一個錦盒,他瞧著小廝遠去的背影,不免感到擔憂道:「你說,這季家家主會讓咱們進去嗎?」
曹殊不言,溫和的日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側臉輪廓分明,透著幾分清冷疏離。
然而過了許久,不見小廝回來的身影。
曹殊不動聲色地繼續等候,他濃密又黑的睫毛垂下來,遮掩住眼底的情緒。
半晌,小廝依舊沒有回來,季惟拒見的意思十分明顯了。
饒是曹望性子平和,曹家落魄後雖不似從前那般尊貴,但也無人會如此失禮,今日在季宅倒是頭一遭,他的臉上一時不大好看。
「溪川,看來他今日不會見我們了。」曹望皺眉,壓低嗓音道。
「不急,再等等。」曹殊抬眸,溫聲道。
曹望頷首。
二人在門廳再等候了片刻,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便見方才的小廝緊趕慢趕地過來了。
他匆匆走來,面帶歉意道:「不好意思,方才家主有急事,叫二位郎君久等。」
「無礙。」曹殊微微一笑。
「二位隨小的入內。」小廝垂頭,語氣恭敬道。
曹殊和曹望頷首,便隨著小廝走進季宅。
小廝在前頭替他們引路,他們走進彎彎繞繞的遊廊,經過假山石時,便聞見流水潺潺,再走了一段曲徑通幽的路,便至季宅的前廳。
「郎君,請,家主稍後便到。」
小廝將曹殊和曹望帶到前廳後,慢慢地退了出去。
二人平心靜氣地站在前廳中,果然不出片刻,季惟便走了過來,他瞥了曹殊一眼,在正堂坐下。
「拜見伯父。」曹家兄弟二人作揖道。
「許久不見你們了,先坐下來。」季惟面上不冷不淡道。
曹殊和曹望聞言在圈椅中坐下。
廳中頓時陷入了安靜之中,針落可聞。
季惟悄然打量著曹殊,便見他神情淡然,墨發束起,身形略微消瘦,靜靜地坐在圈椅中,沒有任何的不躁。
按理來說,在門廳被冷落這麼久,尋常人都會生出些許不快之意,但見曹殊面容平和,顯然並未將方才在門廳等候多時放在心中,好似一早就得知會遭人冷落。
三年前的曹殊會因季惟羞辱而惱怒,但現今又遭此冷落,他的心中沒有任何波瀾,或許說他已經全然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便是季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