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郎不甘心,指著屋外,「里長,這老東西剛剛一直在門前鬧,屋裡頭的小娘子定是那個時候聽見聲響偷跑了。」
這時,一群村民從院後繞了回來。
「休要胡言,方才我們一直守在附近,沒看見有人從屋子裡出來。」
「這……這不可能啊!」陳家大郎百口莫辯,巴巴望著里正,「里長,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要不我們再搜搜?」
「夠了!」里長忍無可忍打斷陳家大郎。
「里長,諸位鄉親。」季懷瑜朝著眾人俯身作揖,「今日這屋子大伙兒儘管搜,搜到鄉親們滿意為止,只是有句話懷瑜藏在心中,不吐不快。」
里長連忙托住他的胳膊,「阿瑜何須這般見外,有什麼但說無妨。」
季懷瑜眉眼溫和,不急不慢,「季家與陳家素有惡交想必大家都清楚,懷瑜一直以為這不過只是陳季兩家舊事,但我萬萬沒想到陳家大郎竟因為兩家私仇將安業村鄉親們都一併算計,此等小人做派實在可惡。」
眾人一聽,立馬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季家大郎為人謙和,平日裡從未跟人紅過臉,今日這話可算是氣到極致了。
陳家大郎豈會任由季懷瑜煽風點火,立馬回嗆道,「你少胡說八道,我找里長拿人正是為了咱們安業村著想。」
季懷瑜反問道,「既是為了鄉親們,我家中搜不出你所謂的『可疑人』豈不是更好?你也知道如今不止安業縣乃是整個京安城都在搜捕嫌犯,若是沾上一星半點,就是高門權貴也是要株連九族的。你如此大張旗鼓說我屋裡有嫌疑人,這是要將禍事牽連到整個村子麼?」
陳家大郎一愣,這層厲害他倒是沒想到,光想著抓季家把柄了。
眾鄉親們也品出了其中厲害關係,紛紛變了臉色。
「里長,阿瑜說的沒錯,咱們這村子何時有過外人?今日這麼一鬧萬一傳到府君那,咱們這日過還是不過?」
「早說陳家這母子不是東西,拿著親生女兒的賣身錢享橫福也就罷了,如今竟為了一已私怨將咱們整個村子都算計進去了,真是好歹毒。」
里長被鄉親們一人一句拱得心火都要燒起來了,他好歹是個裡正,比村民們更知道如今朝廷鎮壓亂黨的手段。這次真是被陳家大郎帶溝里去了,原還想著早發現早解決,竟給忘記連坐這條嚴律了。
陳家大郎差點被鄉親們的唾沫星子淹死,急不可耐地拉著里長想要解釋。但這次里正再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叫人將陳家大郎綁了起來。
「把他捉回廟堂家規處置!記住了,大家都是十幾年的街坊鄰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後誰要再敢因為一已私怨造這等誅九族的惡謠,直接抹了戶籍趕出村子。」
陳家大郎撒腿就要跑,幸得被幾個牛高馬大的村民了又綁了回來。陳家大娘立馬撲在兒子身上嚎喪一樣哭叫。
「大郎!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家女兒嫁了京安貴人,你們敢這樣對我們,我……」村民們受不了她的聒噪,扯了一塊汗巾堵住了那張臭嘴。
一場鬧劇過後,里正自覺對不住季家母子,臨走時還特意交待了今日的事定會給他們一個說法。
等眾人散去,季母驚魂未定的跑進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