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音摸了摸後背的肩胛骨,這才發現真的又滲血了。
季母打下她的手,麻利地撕開衣領,「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是怎麼想的?就不怕讓家中父母瞧見惹他們傷心麼?」
顧妙音原本還想拒絕,聽了這話,頓時乖巧了如同一隻鵪鶉,惹得季母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從前季父在世時,季母也常幫著一起照顧病患,故而包紮傷口這種小事她做起來駕輕就熟。
上完藥後,季母依舊沒有好臉色,端著血水又走了出去。
顧妙音半垂著眼眸,抬手摸了摸包紮的患處。
「別動。」
季懷瑜剛撩開布簾就看見顧妙音在動傷口,他趕忙放下藥碗,抓住她的手腕,「肩胛的傷口最容易崩裂,再裂恐怕就要留疤了。」
顧妙音想起中午那一道莫名其妙的天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季懷瑜輕輕鬆開手,轉身端起藥碗遞上前,「趁熱喝了吧,你方才發了虛汗,喝了藥會好受一點。」
顧妙音接過藥碗,輕聲說了聲謝謝,便一飲而盡。
季懷瑜接過藥碗,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便起身又準備出去。
不想剛轉身,袖擺又被人拽住了。
他只得又轉回身,「顧娘子還有事?」
顧妙音指了指簾外,「你阿娘發現我了,她有沒有責怪你啊?」
季懷瑜眼裡微有笑意,「說了幾句,不過,不礙事。」
顧妙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位季家大娘雷厲風行,嘴巴也厲害,也不知是怎麼將小佛子養得這麼淡泊超然的。
季懷瑜見她深思複雜,以為她在擔心自已,幾番斟酌之後輕聲解釋道,「顧娘子別誤會,我阿娘是很好的人,你莫要被她唬住了。」
顧妙音愣了愣,抬頭看著季懷瑜,「我沒有誤會,我知道季大娘人很好。」
季懷瑜微怔,「你知道?」
顧妙音點頭,「雖然季大娘說話粗聲粗氣,動不動就一副訓人的模樣,但我還是看得出來,她很尊重你。就算她不喜歡我,卻還是因為尊重你選擇收容我,她口口聲聲不滿你救死扶傷,卻還是為我包紮了傷口。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娘親。」
季懷瑜眼眸泛起柔光,「我阿母沒有不喜歡你。她只是習慣了這般待人待事。」
顧妙音嘴角跟著笑了起來,「我懂~她既要在流民之亂不做你阿爹的累贅,又要在喪夫之後獨自撐起一個家,她便不能柔弱。她用鋼甲護住了你,你便要接受她的鋼甲。天下女子萬千模樣,但她們做阿娘的都一個樣,就像我阿娘,她也是好阿娘,同你阿娘一樣。」
她的聲音溫柔又堅定,「我的阿娘,世人都道她低賤,但她的低賤養育了我,便是世人輕賤她如塵埃我亦敬她如月桂。」
季懷瑜眼瞼微動,只覺心口忽然發麻。
恍惚間,他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攪動心池,平靜無痕的水面都被它弄皺了。
再說京安城裡。
顧秉雍自被司馬昱訓斥了一頓後,便安心在家伺候起了另外一位主子。這幾日他一直忙前忙後張羅著謝靈毓回境的事,人眼見消瘦了不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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