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手指都不用動一下,便能弄死他。
可魔尊來到這裡……一定是為了做什麼。
蔡曲冷汗淋淋。
片刻的功夫,他整個後背的衣服都被浸濕了。
他知道,就算此刻臨陣脫逃,魔尊也立刻就能追上他,將他一擊斃命。
橫豎都是死……
魔尊來到天決門,不去掌門的上玄山, 而是來干曜山……一定是想要對干曜長老動手!反正,反正橫豎都是死……
蔡曲咬緊牙關, 瞪大眼睛,視死如歸地握緊手中的劍,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
蔡曲好不容易突然安靜一會兒,烏蒼剛閉上眼努力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半點兒都還沒回憶起來,蔡曲就又嚷嚷了起來。
這一嗓門將他叫得回過神來。
烏蒼一抬頭,這小弟子就握著劍朝他沖了過來。
烏蒼眨巴眨巴眼,隨意地一揮手。
剎那間,一道玄光從揮袖間飛出。
蔡曲被正面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
烏蒼的玄光法術如發射的核彈似的,在雲間迅速穿梭,直直擊出去好遠,咚地就將干曜山對面的雲序山山腰上轟出來一個大坑。
干曜山和雲序山立刻地動山搖起來。
蔡曲被擊飛,從山崖上掉了下去。隨著一聲慘叫,無影無蹤了。
耳邊立即清淨了。
烏蒼卻「啊」了一聲:「糟了。」
他收起手,撓著腦袋又四周看了一圈,最終重重嘆了一口氣。
*
耿明機手拎著一把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他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束起來,同樣披頭散髮的,身上的衣服也一看就是匆匆抓了幾件隨意披上的。
他身後的弟子亦是同樣——邱戈竇嫻跟著他一同過來了。
耿明機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到達現場。烏蒼等他等得百無聊賴,剛折了一根樹枝,正在戳地上的螞蟻玩。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一回頭,看見了耿明機,立馬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你終於來了啊你,能不能別讓客人好等?」
耿明機簡直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才好,一整張臉都扭曲地抽搐了。
「你……」他幾乎喘不上來氣,「你為何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
「……哈??」
烏蒼扔掉手裡的樹枝,一臉無辜且真誠地攤開手:「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耿明機簡直莫名其妙:「你人都在這裡了,竟然敢說不知為何自己會在這裡!?你當我是什麼了,這般胡扯的話也說得出口!?」
「所以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烏蒼重重嘆氣,一臉傷心,「你們仙修界還是一如既往地人心涼薄,世風日下,不願聽我說話……只不過是看了我兩眼,一個兩個怎麼都跟活見了鬼一樣。再說,百年前,我不是都已經答應你們了嗎,會和平共處的,不會再殺你們這些正派人物了……我不過是在這兒站了會兒,便接二連三地都要來對我拔劍,至於嗎?」
烏蒼往這兒一站,身上的氣場便如遠方壓天的滾滾雷雲一般壓迫。
這和他有沒有殺意沒關係,他本身的存在就足夠令人膽寒。
邱戈嚇得都握不住劍柄了。他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顫聲說:「你若只是單純站著,方才那一道法術……又是什麼!?」
「誰知道你家山頭的小弟子腦子是不是壞了。剛看見我,嚇得拿劍就要捅我。」烏蒼淡淡道,「不怪我啊,有人要捅我,我的手當然比腦子快了。他掉下去了,不知道掉哪兒去了,你一會兒自己去慢慢找吧。」
「你!?」耿明機瞪直眼,「你殺我門中弟子!?」
「……你能不能聽懂人話啊,他先捅我的。」烏蒼又一次悠悠嘆氣,「你們真……」
話音未落,魔尊腳下突生法陣。
水色法陣迅速現形,法術砰地升騰而起,水光如利刃般直衝天空。
烏蒼立刻跳開,躲過了法陣。他抬頭一看,靈澤正御劍飛在半空中。
烏蒼笑了聲,又立刻化作一陣黑氣。
一人從空中重重落下,一拳砸在他原來所站的地方。此拳威力可怖,竟一拳就在那處砸了個坑出來。
黑氣飄到遠了些的地方,重新在那處化作了人形。
雲序長老嘖了一聲,將拳頭從地里拔出來,站起了身來。
「真嚇人啊你們。」烏蒼說,「能不能聽我說句話?」
「有什麼可聽你說的。」耿明機說,「百年前,你已與仙修界定下契約,此後再不會入任何一座山門,再行殺戮仙修之事……可今日,你卻主動破了契約,還有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