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長老點著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廣寒長老拉了把自己的弟子,回身就要走入大典場地中。
鍾隱月叫住他:「師兄請慢。」
廣寒長老回頭。
鍾隱月向他行一禮,道:「實不相瞞,師弟有事想向師兄詢問一二。」
廣寒長老愣了愣,回身道:「是何事?」
鍾隱月道:「昨日長老大會,提及沈悵雪偷盜之事時,師兄曾向乾曜師兄提及沈悵雪似乎情況有異,又未曾說是何事有異。」
「雖然冒犯,但師弟想知沈悵雪是何處與常人不同。」
第17章
廣寒長老愣了愣。
他似乎是沒想到鍾隱月會問這個,茫然地眨眨眼後,立刻神色緊張起來。
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又回頭望了眼身後大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廣寒長老趕忙將向他躬身行禮的鐘隱月拉了起來,將他推推搡搡地往更隱秘的角落裡推過去。
倆人推推搡搡,鍾隱月被半推半就地帶到一塊遠離人煙的巨大的仙石邊。
到了石頭前面,廣寒長老四周張望一圈,見四下無人,又回頭對自己的弟子說:「阿羚,你留在外頭,將玉鸞宮的白小弟照顧好。」
「弟子遵命。」
這次跟著廣寒長老同行的弟子溫羚乖乖行禮,聽話地將白忍冬拉住,目送他倆往仙石後面去了。
廣寒長老將鍾隱月拉到仙石後,表情緊張得都繃緊起來:「你怎麼會想起問這個?」
鍾隱月眨巴眨巴眼。
「師弟別無他意呀。」鍾隱月說,「只是這沈悵雪曾被乾曜師兄叫來我玉鸞宮,幫了我不少忙。我前幾日聽說他被重罰了,心中本就焦急,又聽師兄說他行了偷盜之事……我實在不願信,廣寒師兄當時又將重要的話只說了一半,我心中實在在意,師兄究竟是想說什麼,又為何不說了。」
「這聽起來,師兄是知道此事絕不可能的……師弟也只是想知道事實而已,絕無冒犯兩位師兄之意。」
廣寒長老抽了抽嘴角,又舔了舔嘴唇,再次回頭往後看了眼。
他看著是相當心虛的,生怕真被誰聽了去。
鍾隱月心中疑心漸重。
他廣寒長老到底是在怕什麼?
確認過無人靠近後,廣寒長老拉了一把鍾隱月,領著他又往犄角旮旯里走了幾步。
「我知道,你不是個傻的。」廣寒長老拉著他一隻袖子,壓低聲音,「我今日若是不告訴你,改日你肯定也會想方設法去查。瞧你最近和乾曜師兄這互看不順眼的,到時候估計惹起的事端更大……」
「所以我今日,就同你說一些。但你要答應我,這事兒你知道就是知道了,切勿去再和乾曜師兄生事。」
鍾隱月點點頭:「師弟明白。」
他答應了,廣寒長老才鬆了口氣。
廣寒長老微微直起身,面色沉重道:「師弟也是宗門長老,自然知道,在這世上修道,並非只有我們這些心向仙道而修行之人。」
「這世上,修道時心生邪念走火入魔之人,便朝著魔道一條路走到黑,成為魔修。」
「人死後化身孤魂野鬼,而怨氣過重而無法入輪迴之人,則由人化鬼而修鬼道,成為鬼修。」
「以及那些花草樹木貓貓狗狗的非人卻有靈之物,也可修行。只是它們比起人來,修行所需的年歲太長太長。」
「開悟需百年,化人形又需上百年。且這些非人之物,本性便是以吸**氣魂魄來增修為。若行我等的仙修之道,便是與自身的本能相悖。」
「這世上,鮮有生靈能徹底與自我的本能對抗。」
廣寒長老嘆了一聲,「所以,這些靈物多是成人後便吸**氣,以此修行,最終成為那些歪門邪道的妖修。」
「不過化為人形後,心向正道,拜入正派仙門下的靈物也有。這類修者非人非妖,又確是花草生靈,便稱作靈修……只是,這些靈修畢竟是和妖修同根而生,所以在這仙修界地位十分卑賤。」
廣寒長老又將聲音放輕許多,「這也是情有可原。靈物這東西,本性可是吸**氣……這些花草狐狸貓狗兔子一類的靈物,即使是心向正道,可和那些妖修還不都是同一類種?實在讓人難以放心。」
「再加上之前,也有這類非人的弟子惹出事端來。且他們靈修比起我們這些人修來,修習仙法更加容易走火入魔……這都是些本性就註定只能化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