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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不太可能,她父親好幾年沒拿分紅,手上也沒存什麼錢,拿不出錢去補貼雜貨鋪。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帳本有問題。

核對到半夜才將帳本核對完的尹漫忍住心中的火氣,提起吊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她吹著杯中冒出來的熱氣,想起之前路邊大姐的話,一張臉陰沉不定。

雜貨鋪多好的地段,當初父親盤下來也是有做大的心思,只是人的精力有限,不能兩頭顧,才將雜貨鋪讓出去給表哥邱雲帆打理。

邱雲帆似乎不怎麼珍惜這個機會,櫃架髒兮兮也不清理,接近年關也不進貨,還總拿言語調戲女顧客惹得客源盡失。

現在連帳本都直接弄虛作假!

這帳本中大大小小給人賒了很多筆帳,少的幾毛錢,多的幾十塊,有個叫做程小康的人,在帳本上賒了三百八十塊錢,兩年了,一直沒還。

這是打算好好經營的做法嗎?好好經營會賒這麼多帳出去?會這麼久了也不去把帳收回來?

尹漫氣得頭疼。

眼睛也疼,看了大半夜的帳本,整個人看精神了,再無睡意。

不行,明天一早她就得去會一會舅舅一家,這筆糊塗帳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把帳本連帶那兩塊六毛五分錢一起鎖進保險柜,重新鋪了床,很快躺下。

她以為她自己會睡不著,沒料到一覺睡得挺安穩,迷迷糊糊中,若不是外面陡然響起一嗓子粗暴的叫喚,她可能沒那麼快從睡夢中驚醒。

「尹漫——尹漫——在不在?」粗狂的男聲之後伴隨一陣重重敲擊木門板的聲音。

尹漫立即從床上起身,套好衣物,將雜貨鋪大門打開。

門外滿身風雪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服裝廠分管營銷的總經理江德凱。

江德凱長得人高馬大,一臉絡腮鬍,高低眉配上大小眼,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莫名有些喜感。

但今天的他沉著一張臉,活像人欠他幾百萬。

尹漫心裡突突一跳。

江德凱一大早這麼焦急地來找她,估計沒什麼好事。

她將人請進來,用昨夜散著餘溫的爐子上的吊壺給人倒了一杯水,問道:「你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江德凱不發言,只是接過熱水,一雙眼往雜貨鋪里巡視一圈。

雜貨鋪太簡陋了,陳列貨物的架子一覽無餘,沒什麼值得過度深究的地方。

江德凱收回視線,忍不住搖頭嘆氣,「老尹糊塗,讓你來管理這么小一家店,屈才了。」

尹漫對此保持沉默。

江德凱又說:「你姐姐不是從來沒有管理過服裝廠嗎?怎麼老尹突然要她接手?」

這問題稍稍有些過界,尹漫沒回答。

在服裝廠里,江德凱與她的關係還不錯,但廠子裡幾乎所有的高層管理,她都不偏不倚保持著不錯的關係,江德凱並不是例外。

只不過江德凱分管營銷,她負責財務和行政,兩人打交道比較多,溝通要比旁人更多一些。

溝通再多,兩人也從來不談論私底下的事情。

她私底下的事情多多少少和父親有關,隨便說了點什麼傳出去又是一些被誤解的腥風血雨。

為避免麻煩,她從不和廠子裡的人談私事,江德凱是知道她這個規矩的,如今父親一走,他也變得不像從前那樣謹慎了。

況且,這個問題她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父親為什麼突然讓她姐姐接手服裝廠,江德凱來問她,她又該去問誰?

眼瞧尹漫神情不太好,江德凱自知失言,低頭捧著杯子一口灌下半杯熱水。

感覺到熱水下肚,肚裡暖洋洋,江德凱將手中杯子放下,長嘆一聲:「我也不賣關子了,今天過來有件事要和你說。」

尹漫早就等著他的交代,「什麼事?你說。」

她給江德凱找來一把小板凳,江德凱看著盛不下他半片屁股的小板凳,沒坐,只站著。

「我直說了吧,當初跟著你父親老尹,是因為老尹這人心腸好,待我們都不錯,這些年從來沒虧待過我們,廠子裡生意不如意的時候,他寧願自己不拿分紅,也絕不少我們的一份,這也是這些年我們這幫之前跟著他混的人一直沒離開的原因。」

「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對他沒有任何意見,在對待親戚這一方面,我們一直非常牴觸他的做法,你舅舅和姑姑在公司里是什麼樣的表現,我相信你心裡也有數,要是一直放任這種親戚在公司里為所欲為,我相信廠子開不長久,很快就會倒閉。」

「之前你父親在,我們勸說過,他講了一大堆他為難的點。現在,他走了——」

江德凱停頓下來,沒繼續說下去。

尹漫接過他的話頭,不徐不疾地反問:「現在,我父親走了,所以你打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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