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比他認識池湛要久。
怎麼看,他都是後來的那個。
毫無優勢。
當初池湛說,這鍵盤是朋友送的。
但卻沒說,是「男朋友」送的。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可真是太大了……
「你測的體溫是多少?」池湛擔憂地看著褚行宵,「需不需要去醫院打吊針啊……」
褚行宵搖搖頭,開口時聲音很啞:「不用,我吃過藥了,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以前即使感冒發燒淋雨還是要工作,」褚行宵垂下眼,低聲道,「我都已經習慣了。」
池湛一怔。
半晌,他揉了揉褚行宵的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了想,道:「對自己好一點,你還小呢,沒必要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池湛站著,褚行宵坐著。
褚行宵眼睛微微眯起來,微微仰起頭,看著池湛,他沙啞著聲音道:「哥哥,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不等池湛拒絕,他伸手,環住了池湛的腰,很輕很輕,以池湛幾乎感覺不到的力度,頭靠著池湛,微微閉起了眼睛。
像是大狗狗在尋求安慰。
池湛動彈不得,但他的圍巾實在太厚了,在外面戴著還行,正想幫他解下來,剛碰到圍巾,手便被褚行宵握住了。
褚行宵的掌心很燙,像罩著一團火,他反手扣住池湛的手,手指很長,只含糊不清地道:「哥哥,你摸摸我,好熱啊……」
你不把圍巾解下來,只會更熱。
池湛說。
但褚行宵只胡亂蹭著池湛的手,似乎很舒服,最後將池湛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不動了。
池湛的體溫的確比他要低,像低溫的玉石,細膩又光滑。
灼燙錯亂的鼻息落在他的手背上。
片刻之後,褚行宵放開了池湛的手。
「謝謝哥哥。」他輕輕喘著氣,「我好多了。」
池湛有點擔心,但褚行宵看起來的確清醒多了,仿佛剛才那個抱著他胡亂蹭的另有其人。
最終,褚行宵執意不要池湛幫忙,收拾了桌上碗筷,並且擦了桌子,雖然動作肉眼可見的笨拙,但勝在非常努力,他站在門口,對池湛道:「哥哥,我就在隔壁,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要找我。」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褚行宵回屋,便倒在沙發上,他將圍巾解下,怔怔地看了一會,又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一片柔軟的漆黑包裹住了他,上面還帶著池湛身上慣常的氣息,淡淡的,微甜的柑橘味道,褚行宵不停地嗅著,只覺得好聞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