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齊邵飛只覺得可笑,他先是指了指梁淮易,然後又面帶不屑地看向自己身邊跟著的人,嗤笑不止,「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冒充聖上了啊?他還朕?」
張小義和另外一名侍衛自然是看不下去的,二人齊齊將梁淮易護在身後,梗著脖子望向對過,厲色喝道:「爾等好大的膽子!見到當今聖上,不僅不跪,反而還出言不遜!想死嗎?」
張小義自帶一種與年齡並不相符的威嚴,立時便有人被唬住,打起了退堂鼓來:「齊哥,萬一真的是聖上,我們還是別招惹他們了吧?」
說著,帶頭就要跪倒在地,叩見聖駕。
其實,齊邵飛也是心中發虛的。萬一真的是聖上,他卻把人捉去充數……
可畢竟,他人微言輕,根本不知道聖上長什麼樣子,也不排除對面是在唬人的啊:「你,你們有什麼證據?如果真的是聖上,怎麼你們一行只有三個人?」
唯一可以證明身份的金牌,梁淮易先前已經給了沈從白,此時哪裡有證明身份的物件?再者言之,他是堂堂天子,根本沒有必要自證,這本身就是引人發笑的悖論。
梁淮易不禁扯起唇角,懶懶地從幾人面上掠過:「朕便是天子,是君王,何須自證?」
裝得還挺像!不過可惜啊,哪家天子出門只帶兩個隨從的?更何況,他還什麼都拿不出來,這空口白牙的說辭完全就無法服眾。
齊邵飛由之前的心虛漸漸變得膽肥了起來。只見他大手一揮,吩咐著底下一眾人:「都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帶回谷里去。」
第122章 虎落平陽
縱然勇猛無敵, 可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
對面人數眾多又來勢洶洶,張小義二人不敵,很快便敗下陣來。
「落河, 快帶聖上走。」張小義胸口被刺了一劍,膝蓋也早已在近身搏鬥當中被砍得鮮血直流。此時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更別提是護駕這種高難度的事情。
劍尖被他插入鬆軟的泥土當中, 張小義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 一滴接著一滴地直往地上砸去。
等了許久, 都不聽落河的回應, 張小義不禁急得破了音:「快走啊!」
「我,我還指望你呢!」李落河氣息不穩,聽上去好像還要更嚴重一些。
張小義忍著渾身的疼痛, 微微往身後扭頭看了一眼。只這麼一眼, 他渾身的血液便都凝固了。
只見李落河面朝下栽到地上,後背的疤痕觸目驚心,幾乎蔓延在了他半個身子上。
李落河負責近身護駕,他都傷這麼嚴重了, 那聖上……
張小義不敢置信地將頭一寸寸偏移到旁邊去,便見聖上白著張臉, 一身華麗的錦衣染上了好幾處血點, 儼然被嚇傻了的模樣。
也不知那些血, 是李落河的, 還是聖上自己的。
「爾等膽大包天, 就不怕誅你們九族嗎?」張小義脖子上的青筋都被氣出來了, 一鼓一鼓地跳動著, 配合著他這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 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隻窮途末路的獵物。
別看招式煞有其事的, 但這三人也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把式。齊邵飛心氣通了不少:「把人帶回去。」
——
「怎麼樣?找到了沒?」即便現在漫山遍野都是他們的人,可依然沒有什麼成效。沈從白急得不知打從什麼時候嘴裡起了一串燎泡,一說話就疼得厲害。
左清清兩手扶在膝蓋上,微喘著粗氣:「還沒有。不過,前面的兄弟們有遇到落星谷里來的一伙人,好像在抓什麼逃脫的金玉奴,會不會和主上他們有關係?」
「一定是。」想來哪裡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再結合主上臨行前說的那些話,她定然是動了惻隱之心,捎帶著救了個金玉奴出來,「我們去問問。」
跟著齊邵飛的那群人還在到處搜人,只不過早在昨夜他們便已經兵分兩路,只約定好了兩個時辰一會合,方便互相傳遞消息。
是以,他們還並不知齊邵飛那裡已經抓到了三個可以湊數的倒霉蛋,依然在任勞任怨地找人。
直到,迎面走過好幾個氣勢非比尋常的傢伙:「你,你們要幹嘛?」
問著他們要幹嘛,卻第一時間拔出刀劍,嚴陣以待。
「是這樣的。」沈從白盡力按壓下自己的不耐,神色如常,「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對男女?男的,樣貌還算突出。女的大概到我肩膀這裡,長得雖然溫柔可人,但話很少,不過待人並不冷淡。總之,一看就是那種很特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