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今日謝謝您能同我說這麼多,解開了我心中的好多疑雲。」賀長情將荷包遞到了老人家的手上,訕訕笑道,「其實這個荷包才是我一開始見您的真正藉口,現下就當做我的謝禮吧。」
從婆婆這裡打聽到的消息很重要,比她預想的還要更多一些。
其中一點就是宋青璃和宋融年紀相仿,如若真有這樣的本事將其收做金玉奴,她怎麼從未有所耳聞呢。經由婆婆之口,她才明白,原來這金玉奴是宋父的故友轉贈。
據她所知,金玉奴一生一世只會效忠一個牧心者,便是將他帶離落星谷的人,這並非是他們生性忠心又或是心懷感激,而是受了寒約盟的逼迫。
想要解除,天下並無此法,但若是牧心者想要轉送贈予,還是有法子的。只是這過程,對於金玉奴的損傷自是不必多說,便是牧心者自己,也是著實要吃一番苦頭的。
難道說,宋家的災禍,和宋融的來歷有關係?
只是不想,這邊才剛有些眉目,京都便又出事了。
事態緊急,祝允甚至還在喘著粗氣:「主上,沈大人和左大人來信,說是安定侯帶人來閣中鬧事了。」
這個老匹夫!她都已經與其斷絕了父女關係,居然還恬不知恥地找上門來,怕是故意趁著她不在,好趁虛而入吧。
若是單衝著鳴箏閣來倒也罷了,只是獨留母親一人對上他們的話,不知又要被折辱成什麼樣子。
賀長情氣得兩頰發紅:「先去找趙明棠,隨後我們便即刻回京。」
第25章 對峙
「本侯說了,讓賀苒出來見我。」
秦先望帶著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鳴箏閣圍了個密不透風。看那陣仗,如若今天不能讓賀夫人出來和他見一面,怕是會一直賴在這裡。
可就算是真的見了面又能如何,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個尋釁滋事的藉口罷了。到那時,只會讓賀夫人白白受一番羞辱。
左清清拍了拍沈從白的後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再堅持堅持,我去裡面找夫人。」
不是要通傳安定侯親至的消息,也不是為了讓賀苒出面,只是好歹一定要攔住人啊。如果讓賀夫人面對安定侯的發難,那等主上回來,十個腦袋都不夠他掉的。
溪泠居里,劍蘭正在廊下緊張地來回踱步,一雙手都被搓紅了也不自知:「左大人,您這是……安定侯又催了嗎?」
左清清搖了搖頭,別說是劍蘭,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還能撐多久。畢竟對方可是侯爺,拖久了,對他們愈發不利,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露了怯來:「先別急,有小白在前面擋著,暫時無礙。夫人呢?」
「夫人還在裡面誦經呢。」
聽了這話,左清清反而鬆了口氣。一切如常,那就證明賀夫人應當還不知曉此事,又或是就算知曉但卻並不放在心上,依舊處之泰然。
「我進去看看。」左清清留下這樣一句話,便自顧自地朝佛堂的裡間露頭望去,「夫人,我是左清清,能進來嗎?」
賀夫人撥動念珠的動作便是一頓,那雙狹長的鳳眸終於捨得掀起一條縫來,只是無波無瀾,情緒淡淡:「左大人請進。」
左清清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卻被佛堂正中那法相莊嚴的金身一唬,氣勢瞬間弱了不少,就連說話的音量都愣是快低到了塵埃里:「夫人,安定侯在外面鬧事,揚言一定要見您。我們幾個都在外面攔著,您且放寬心。來這就是和您說一聲,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千萬別出去。」
「他是侯爺,爾等該怎麼攔?」
似是被這一打攪,再沒有了禮佛誦經的雅興,賀夫人將手中的念珠置於蒲團一旁,人則是在蒲團上撐了一把,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
許是佛像本就有睥睨眾生的威嚴,賀夫人在身後佛之金身的加持下,居然也多了一份通透練達。左清清在這位一向深居簡出的夫人身上,看到了些自家主上的影子。
「若是長情在此,她與當今聖上交情匪淺,又與秦先望有著割不斷的血脈聯繫,任憑他姓秦的再如何拿著侯爺身份去壓,也終歸是有所忌憚。可而今,長情不在,你們在他眼中便是螳臂當車。好個安定侯,不過一個鳴箏閣而已,居然也值得他挖空心思惦記這許多年。」
「他是算準了時機來的,今日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絕不會就此離去。」好歹也曾有過夫妻之實,賀苒自問對秦先望此人還算是有幾分了解,「你們幾個先盡力拖延,給我一些時間好做準備,我今日便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