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路走至溪水源頭,一道陡峭的岩壁擋在了江同洲的面前,一道碧簾從天而降,匯集腳下源遠流長。
江同洲加入過登山攀岩俱樂部,也跟隨領隊征服過不少室內外的攀岩地點,所以這個岩壁對於他而言,也算是輕而易舉。
他熟練的收起登山杖,從腰袋裡取出登山鎬,帶好攀岩手套,又確定固定帶,才沿著岩壁側面的山坡朝山腰爬去。
就在這次,風雲巨變,狂風呼嘯席捲而來,冰冷的雨滴如石子般狠狠砸下。江同洲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措手不及,作為危險運動,攀岩者具備了極強的應變能力,但是他們的攀岩活動都是在準備完善和保護措施齊全的基礎上進行的。
這種陌生線路的野爬對於他而言,挑戰與危險並存。濕滑的岩壁讓他是不是的手上打滑,身體如同摺紙,在逐漸猛烈的狂風暴雨中搖搖欲墜,被吹得東倒西歪。
沙塵卷著枯草模糊了他的視線,忽然他一腳踩空,整個人如枯葉般翻滾著向下墜落,他只覺眼前天旋地轉,額上的腦袋一陣劇痛。
就在江同洲即將墜入黑暗與絕望的谷底時,一隻手猛地拉住了他的手,一股暖流順著指尖觸及掌心,傳到了他懸空的心臟。他緊緊抓住從天而來的救命稻草,心臟隨風搖擺,狂跳不已,大腦一片空白,感受著身體向上被人拉住的力量。
「腳踩著那邊的樹枝,和我一起使勁往上登!」關琮月緊咬牙關道。
江同洲看著關琮月的一瞬間,失重的心重新找到了支點,他安全了。」
再次從夢中醒來,江同洲感覺身體沒有和上次一樣虛弱,反而許多。依舊是熟悉的房間,絢麗多彩的帷幔掛在門欄上,圍繞環抱牆壁的彩色「沖絲卡墊」在陽光中靜靜地仰望著牆上的神佛壁畫。一幅幅《和氣四瑞圖》、《六長壽圖》、《聖僧圖》點綴期間,一切都那麼真實而熟悉。
自己昏迷前關琮月焦急的臉龐在腦海中浮現,是她救了他,她一直跟著他……果然如他所料,這次摘草藥也許是她對他的試練,只是沒有摘到草藥,不知道試練的成績是否讓人滿意?
起身披上藏袍走到客廳,此刻客廳沒有一個人,奶呼呼的絨球丁真安靜的依靠著牆邊的卡墊半眯著眼睛。
見江同洲走出來,丁真歡快地朝他跑了過來。
就在這時,青蘭卓瑪端著一個木碗從屋外走了進來,兩條烏黑的麻花辮整齊的垂落在胸前,稚嫩的小臉看到江同洲甦醒綻放出真誠的歡笑。
「江阿佳你醒啦!昨天阿散莫和次仁阿古帶你回來時嚇死我了!」說著把藥遞給江同洲,「快喝吧,喝了這碗藥你就更好了!」
江同洲接過木碗,並不著急喝,問:「阿散莫呢?」
「阿散莫今天去山南採藥還沒回來,估計要過了晌午了!這幾天一直下雨,今天好不容易天晴了,出了江阿佳的母親著急看病,山下的村民們也等著阿散莫的藥哩!」青蘭卓瑪懂事的朝江同洲眨眨眼,真誠贊道:「江阿佳真是有孝心,真的去加拉白壘摘草藥!」
聽青蘭卓瑪這麼說,江同洲心裡的困惑已經找到了答案,看來自己通過了阿散莫的試練。
「江阿佳你喝了藥在休息一會,早飯我放在桌子上了,你喝完藥快吃!我還要回藥堂去看門,前幾日來滋事的外鄉人今天又跑來了!我得去看著他!」
循聲望向餐桌,江同桌看到滿桌豐盛,酥油茶、奶酪酥、果子、肉乾一樣不少。
「外鄉人?」江同洲挑眉問,他不是讓助理儘早離開了嗎?難道還沒有走?
「就是前幾天來的那個人,說要找阿散莫合作開發新藥,阿散莫確實一直想將藏藥文化發揚光大,讓更多人可以健康,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又怎麼配得到阿散莫的青睞呢!」青蘭卓瑪唇齒憤憤數落,又將那日的事給江同洲複述了一遍。
江同洲沒想到助理竟然如此膚淺,不光侮辱了阿散莫,也讓他高價拍下的唐曼暗淡無光,看著青蘭卓瑪邁匆忙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斑駁的藤蔓間,怕她一個人應對不了,面色微恙跟了過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助理不依不饒的糾纏:「
「阿散莫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是我們公司的誠意不夠嗎?早就說了,只要你願意,條件隨便開。百萬年薪、千萬豪宅都可以,你知不知道我們集團在國際醫藥界都名聲赫赫,不少國際尖端醫療團隊和研發團隊都是我們集團自持的!上次那幅唐曼只是鳳毛鱗角……」
「我們阿散莫今天不在,你請回吧。上次我們阿散莫說的很清楚了,不合作就是不合作。」青蘭卓瑪費勁的解釋。
「凡事沒有絕對,金誠所至,只要你們願意,我可以和公司為你們申請最高的合作條款!」助理不依不饒。
第 7 章 第 7 章
江同洲星眸微闔,眼底划過一絲狹促,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金錢解決,恐怕世界上就不會存在那麼多問題了。
青蘭卓瑪搖了搖手上的掃帚,不耐煩的說:「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助理被掃地出門,聲音提高了不少,「小丫頭不識抬舉!」
說話間,眼神不經意落在了不遠處的江同洲身上,面色凝重,老闆怎麼在這裡?還穿著藏袍?自己出師不利,被看個正著,怎麼解釋?助手整箱和江同洲打招呼,卻被江同洲犀利的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