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新身上顯得各種奇怪的西裝到了洛望飛身上無處不是妥帖的,漂亮流暢的肩頸,寬鬆的腰部,長腿也正好撐起挺闊的西裝褲。
洛望飛生的白,黑色緞面的西裝不僅沒有顯得他老氣,反而壓住了他那份少年的散漫不羈,像是將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從荒野里挖出放到高端的展覽室上。
何新滿是羨慕嫉妒地把手裡的夾子和海綿墊揣到兜里,一邊在內心感慨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一邊又想起不小心看到的洛望飛的腹肌只得甘拜下風。
洛望飛出去的時候志願者正好來催第五次,他舉手朝余亮示意了一下,余亮立馬轉頭跟志願者說:「好了好了,我們馬上去候場。」
高二的最後一個班級還在走陣型,洛望飛和余亮帶著三班人去候場,又打了個電話問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宋惜支支吾吾,向晚星的聲音反而異常冷靜:「不順利,十五分鐘不夠,我讓葉雪去跟二班交涉去了,讓他們走慢點。」
「行,我給你二十分鐘,二班排演大概還能給你十分鐘。」洛望飛朝志願者借了紙筆,開始寫起新的介紹詞來,嘴上還不忘奚落她,「足足要三十分鐘,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個驚艷亮相,要是搞了個笑話,我非得笑你三年不可。」
向晚星冷笑一聲懟他:「高中就剩下一年了,你夢裡有的三年,怎麼著,你要復讀啊。」
「阿晚,你怎麼一個人就回來了,還換了套衣服?」
莊晗景轉著圈圈左看右看,認出這是套eliesaab的秀場高定,裙擺鑲的都是真鑽,流光溢彩的漂亮,很襯向晚星那種精嬌細養、明艷張揚的氣質。
早上同向晚星見面的時候,她只隨手從衣櫃裡拿了件裙子,首飾也就隨意戴了串粉珍珠手鍊。
像這種大型社交場,向晚星參加得並不多,來這一趟純粹是帶著莊晗景拓寬人脈,給她介紹了幾位珠寶策展人以及品牌設計師。
跟向晚星做朋友,總能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體會到她的溫柔。
莊晗景頓時為自己「出賣」摯友而感到愧疚,不過愧疚僅限於0.01秒,「沒見著我哥?」
向晚星何等聰明,銳利的一雙眼洞悉一切,「我說你怎麼故意甩開我,原來是為了給莊縛青製造機會。」
莊晗景打著哈哈,「我這不是看你們倆上次吵架以後,冷戰了好久,我媽前段時間還提起你,念叨說你都不來家裡串門了。」
「明天就去拜訪,我饞周姨的糖醋排骨很久了。」向晚星挑了後半句回。
「你說的啊,我待會就給她打電話。」
正說著,莊縛青閒庭信步地朝她們的方向走來,向晚星也看見了他。
英倫風西服,繫著深藍色領帶,偏向西方人的一張深邃冷峻面孔,步履間仿佛帶風,可惜嘴太毒,顏值上撐起來的分都得扣掉一半。
「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向晚星大致聽過一些傳聞,表情沒什麼變化,「能從傳統豪門望族裡殺出來,哪有簡單的。」
「這倒是。」莊晗景點頭,「你不好奇她為什麼要贊助這場煙花嗎?」
向晚星翹著小腿搖晃,表情帶著一點漫不經心,「我只對洛望飛好奇,洛洛。」
「你想釣人家,總得對他的家庭有點了解吧。」
向晚星笑了笑:「照你這麼說,每次有好感前,都得做一場詳細的背調,上到父母兄弟,下到朋友同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FBI工作呢。」
感情是生活的調劑,不是生活的全部。
「反正我聽說洛夫人挺傳統的,希望兒媳安心做全職太太,據說生一個孩子獎勵這個數。」莊晗景比出兩根手指頭,表情誇張。
「兩百萬?」向晚星掂量了下洛望飛平時開的車、戴的表,頓時覺得這位豪門太太也不是想像中那麼光鮮亮麗,至少在這種事情上挺摳門的。
當然,也可能是沒有權力。
莊晗景搖頭否認:「哪能啊!是兩千萬。」
「這數字可不小,好些上市公司一年的盈利還夠不上呢,直接就能走上人生巔峰。」
向晚星的看法不同,慢條斯理地說:「你沒發現這其中的漏洞嗎?洛夫人既想找高門大戶,又拋出這個誘餌,先不說算不算物化女性,不是擺明了養蠱似的讓大家斗麼。」
「媽的,水真深。」莊晗景感慨,「突然發現我要是掉到這種家庭里去,鐵定被牽著鼻子走,連自己怎麼沒的都不知道。」
聊完這些,熄滅的屏幕倏地點亮,不過才幾分鐘不到的功夫,洛望飛就沉不住氣了,發來了第二條消息。
[Abyss:不說話刪了]
脾氣這麼大?「望哥剛才去哪了?一聲不響地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向晚星正把玩端詳著桌上的步槍,德國研製的,火力比同類型的步槍猛上不少,被好些發燒友稱為硬貨。
手感重,後坐力也強,新手很少選擇,哪怕它只是一把仿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