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的極致是歸屬問題。無論哪種玩法, 霍承光都在用語言和行動告訴他,你是我的, 你的一切受我主宰, 沒有我的允許, 你不可以放棄。
陸溢陽冷靜下來會控訴他:「你PUA我。」
下次熱血僨張時又會求他:「怎麼不說那些話了?」
當一個人求著被占有、被歸屬時是不可能消極的。對陸溢陽來說, 那種時候爽得堪比所有算法被參透。由此帶來的狀態提升, 連周圍的人, 林叔、陳醫生、Bob、小馬哥……都感到驚奇。因為按照常識, 一個動了大手術的人, 狀態不至於好轉得那麼快。
面對他們, 陸溢陽開始還心虛。尤其小馬哥按摩時,他總想遮掩身上痕跡。後來被霍承光弄得沒羞沒臊,根本遮不住,也就隨便了。
陸溢陽覺得霍承光一個社會關係比他複雜得多的大少爺都不在乎,他孑然一身,還在乎什麼呢?
那日正值午時,兩人在餐廳你儂我儂吃飯,就聽外廳門鈴響。
林叔去開門,應對兩句,霍承光聽著聲音,按了按陸溢陽肩:「我媽來了,你要願意就見見,沒做好準備就下次。」
陸溢陽一頓,問他:「你覺得我做好準備了嗎?」
霍承光:「我覺得你可以。」
陸溢陽:「那就見。」
霍承光反倒不急著出去,帶他去漱口,篤定地抱了抱,才牽著人去客廳。
陸溢陽走進去,就見林叔已將大廳水晶燈都打開,光色璀璨下,沙發上坐著一位「年輕」女性。
霍承光的母親呂梁毅五十多歲了,不能再用「年輕」去形容,但陸溢陽一眼看去,腦海里只有這兩個字。
保養的也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是一位中年喪夫、已到知命之年的貴婦。
呂梁毅齊肩短髮,臉龐柔美,戴著一串珍珠項鍊,穿著米色休閒西服和裁剪得體的駝色西褲。身材高挑,腰線修長,身邊放著一隻白色手包。見他們出來就起身。陸溢陽終於知道霍承光大長腿源自哪裡。
呂梁毅從他們穿的情侶居家服看向兩人牽著的手,始終微笑。
「媽,這是陸溢陽,我愛人。」
霍承光牽著人的手往前一撥,是介紹心上人時因自豪帶出的動作。
呂梁毅打量陸溢陽。
年輕人五官俊逸,帶著秀氣,只是瘦削,臉上唇上缺乏血色,神情倒是淡定。雖在病中,一雙黑邃的眼還是帶著光,被人寵著愛著時帶出來的那種看萬物皆美的柔光。
「你好,我是阿光媽媽,呂梁毅。」她對陸溢陽點點頭,笑容和煦:「終於見到你了。」
「伯母好。」這個笑容和這句話讓陸溢陽多多少少放下心,至少她看起來不是來拆散他們的。
重新落座,呂梁毅從手包里取出一個紅包:「初次見面一點心意,小陸別介意。」
陸溢陽不太應付得來這場面,看向身邊。霍承光替他做主,接了塞他手裡,對呂梁毅說:「叫他陽陽吧。」
陸溢陽謝過,呂梁毅看他半晌,說:「六年前阿光就和我說起過你,那時我以為你們有緣無分,沒想到最後還在一起,真得挺好的。」
六年前?
陸溢陽疑惑地用眼神詢問霍承光,後者咳一聲,湊近輕聲說:「在伊朗爾城,我…稍微說了一下。」
那時還分著手呢,他就和他媽坦白了?
陸溢陽覺得好笑,對呂梁毅說:「那時候估計他沒說我幾句好話吧。」
呂梁毅略微詫異,很快笑道:「他說你照顧小動物很有愛心,燒飯特別好吃,愛學習愛鑽研,是個很可愛的小朋友。」
陸溢陽只想頭疼地按額角,瞪身邊人一眼。
霍承光掌嘴悶笑,和陸溢陽對視間,想說的話就說完了。
林叔奉茶,呂梁毅端起杯子喝一口,看著向來穩重的二兒子用一個笑和一個眼神在她面前秀了場恩愛,心裡還挺安慰。
世上能有個一對視就知心語的人,真幸福啊。
「但是阿光……」呂梁毅把杯子放回去,柔和地說:「我想任何一段真摯的感情都渴望家人祝福,你和爺爺搞那麼僵,我覺得會對不起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