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光敗給他了:「不快點放回去?」
霍光的衣服都不便宜,一件襯衫起碼抵三十份花膠雞。陸溢陽不敢亂嚯嚯,拿著鍋鏟飛廚房,喊道:「開飯不?」
這齣搞的,還有什麼鬱悶可言?霍承光打心眼裡想笑,去廚房幫忙端菜:「餓死我了。」
以前廚房殺手一進來陸溢陽就趕人,今天不趕了,一面在水槽邊沖鍋鏟,一邊指揮他把幾個菜端去飯桌,叮囑他戴隔熱手套,別燙著。
桌邊坐下都晚上九點半了,霍承光一碗海參花膠雞湯下肚,活泛過來:「有沒有先吃點?那麼晚吃飯,餓不餓?」
「不餓啊。」陸溢陽又給他盛一碗放涼:「我每天就等這頓呢,再晚都等。」
霍承光吃著吃著,忽然說:「我怎麼覺得你燒的東西越來越好吃了?」
給他夾個超級新鮮的威士忌生蚝,陸溢陽笑著搓他:「言下之意,以前不好吃唄。」
某人自覺失言。
哪敢說商新那會兒,為了不回來吃這頓「家常便飯」,還老藉口加班。現在真不一樣,他真心覺得陸溢陽燒的菜好吃,每一道都讓人有食慾。
讓他性/欲蓬勃的人燒出一桌讓他食慾蓬勃的飯,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
沒有了!不可能有了。
霍承光笑道:「越來越好吃,指的是現在更好吃,沒有說以前不好吃的意思,別偷換概念。」
「我吃飽了撐啊?」陸溢陽眼睛都彎:「跟一個學哲學的人辯論,永遠吵不過的好嘛。」
「萌萌寶那麼乖,我們有什麼好吵?」
那可不好說。
陸溢陽吃著菜,意味深長道:「這就是大數據模型的成長過程,一開始數據量有限,模型很笨拙,像個什麼都不能做的小嬰兒,後面數據量豐富起來,判斷依據越來越多,做出的決策就越來越准。」
什麼意思?霍承光沒明白。一撇眼,到是看清了小陸同學的脖子和鎖骨,就想起昨夜,一想到昨夜…啊,還沒把陸溢陽房間弄乾淨呢。
反正不乾淨,腦子沒把門,有些話就脫口而出:「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陸溢陽一口菜嗆到,轉頭咳了半天才對上霍承光的眼:「哈?」
人一句話創飛到猛咳的半分鐘裡,霍承光也在暗自抽氣,被自己這麼順滑、這麼不經考慮地發出邀請給驚到了。
昨晚陸溢陽說句「我想要」,他的原則就飛了;今天回句「寶寶寶」,他的心就化了。
原則?
怎麼寫?
他試圖最後一次構築防線,往回收了收:「我就隨口一說,我們不急。」
陸溢陽抽張紙巾擦嘴,腮幫鼓起,小小的無聲抗議。
這樣快速撇清啥意思,怕我賴你床上不走嗎?
其實霍承光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這會兒倒是越說越認真了:「你不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總得經歷幾個階段嗎?」
陸溢陽哦一聲:「哪些階段?」
「彼此動心,互相喜歡,是第一階段。」霍承光看著他的眼睛說:「第二階段是正式交往,這時必須一對一,有排他性。」
見陸溢陽只是聽,沒反應,霍承光繼續道:「交往是承上啟下的過程,結果無非兩種,一種相處之後覺得不合適,分開;另一種磨合得很好,決定把對方當做終生伴侶。」
「男人和女人在這個節點可以步入婚姻,男人和男人路就難走得多。有人說找同性只是為了滿足欲望,反正不會懷孕,何必認真呢。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在戀愛方面該慎重的得慎重。因為未來,我的伴侶會面臨巨大的社會和家庭壓力,我也會為他付出很大代價,所以我一直告誡自己,要找一個值得我這樣做,而他本身也非常堅強的人。否則我寧願不開始、不繼續。」
聽霍承光用閒聊的語氣說著嚴肅的話題,陸溢陽迷茫起來。
不是在一起,就一直在一起的嗎?那他和霍光,現在到底是第一階段還是第二階段呢?
陸溢陽不敢問,但這個問題他不得不問:「……你覺得我們呢?」
「我需要時間想一想。」話說得有些艱難,但為了和小太陽走長遠,他必須先把一些障礙剷平:「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給你答覆。」
霍承光這麼說,是因為他對這段感情很認真,比剛開始欲望纏身時更認真,所以想穩紮穩打,為順利走下去打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