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多出一個個腳印。
松苓大驚,忙跑了過來:「娘娘,出什麼事了?」
沈鳶氣喘吁吁,攥著松苓的手道:「方才、方才你可有看見什麼?」
松苓立在廊廡下,驚魂未定:「沒、沒有啊,剛剛風大,連門都吹開了,我還想著去樓上給娘娘找一身氅衣呢。」
沈鳶瞳孔驟縮:「是風吹的門?」
松苓點點頭:「我親眼瞧見的,怎會有假?娘娘,怎麼了?」
沈鳶不甘心:「你剛剛……一直守在這裡?」
怕沈鳶不自在,松苓並未在廚房門口守著,而是在廚房對面的長廊下。
迎著沈鳶忐忑不安的目光,松苓再次點頭:「是、是啊。」
松苓攙扶著沈鳶起身,一步步往廚房走裘去,又趕著關上木門。
園中的雪景驟然在沈鳶眼前掩上,只剩下兩扇緊閉的木門。
沈鳶盯著碗中顆顆圓滿的湯圓,雙目無光。
她怔怔坐在杌子上,看著那碗湯圓漸漸冷卻。
松苓垂手侍立,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謝清鶴離開後,每每除夕夜,沈鳶都會親自做一碗湯圓,從不假手於人。
夜深人靜,窗外雪色翻湧。
這是謝清鶴離開的第六年。
第82章 謝清鶴朝沈鳶一步步走去……
金陵。
陽春三月,柳垂金絲。
秦淮河兩岸波光粼粼,江水映著漫天晚霞,燦若胭脂。
沈殊掰開一塊桃花酥,遞到沈鳶唇邊:「你這是怎麼了,陛下想哄你開心,巴巴讓我們陪你來金陵。你倒好,悶悶不樂的。」
沈鳶無奈笑笑:「醫館和學堂那麼多事都等著我料理,還有先前……」
話猶未了,沈殊
趁沈鳶不備,忽的將桃花酥塞到沈鳶口中。
「別操心了,醫館和學堂的管事都不是吃素的。」
沈鳶口中吃著糕點,說話含糊不清:「可是渺渺她……」
沈殊不以為然:「渺渺都做了六年的皇帝,你還不放心她?這話朝中文武百官聽了,只怕日日垂淚。我可聽說了,當今陛下年歲雖小,做事卻像極了先帝,毫不手軟。」
沈殊笑睨沈鳶一眼,「再說,陛下若是知道你還拿她當小孩子,只怕會一氣之下跑到金陵來同你理論。」
松苓和玉竹忍俊不禁,笑著給兩位主子遞上熱茶。
這回南下金陵,圓圓也跟著一同前往。
她暈船,一路暈暈乎乎。
沈鳶忙讓人從水路改到陸路,舟車勞頓,圓圓在別院躺了三日三夜,今兒才有力氣從榻上爬起。
沈殊出門時,圓圓已經在梳妝,描眉畫眼。
如今日上三竿,圓圓一身石榴紅團花紋織雨錦錦裙,遍身珠玉,行動時環佩叮咚作響,叮叮噹噹。
圓圓姍姍來遲,快到沈鳶眼前時,她忽的一驚,轉而望向身後跟著的婢女:「我的團扇呢?」
沈鳶無可奈何,笑著將自己手上的宮扇塞到圓圓手中:「先拿著用罷,不然你一來一回,只怕晚膳都等不來你。」
圓圓眉開眼笑,握著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笑而不語。
宮扇半遮臉,只露出一雙澄澈空明的眼睛。
圓圓笑起來溫溫柔柔的,和謝時渺的張揚肆意半點也不相像。
這麼多年謝時渺依舊對圓圓看不順眼,可若是外面有人膽敢說圓圓半句壞話,謝時渺卻是第一個發火動怒的。
沈殊笑著摟女兒入懷:「磨蹭了一個多時辰,我瞧著和先前也沒什麼不一樣。」
圓圓抿著唇,一雙眼睛瞪圓。
沈殊言笑晏晏:「都一樣好看。」
圓圓冷哼一聲,一隻手點著自己的寶鈿,還有自己眼睛上的月棱眉,圓圓一雙眉眼彎彎,如弓月一樣。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改了。」
她摟著沈殊的臂膀,為自己開脫,「而且我也不全是因著這個才來晚了。」
沈鳶臉色一凜,看向下首的婢女:「怎麼回事?」
她如今做了幾年太后,說話口吻神態頗有威嚴。
婢女雙膝跪地:「在路上馬車拔了縫,還好遇見好人相助,並無大礙。」
沈鳶皺眉:「好好的馬車怎麼會忽然壞了,不會是元家那幾個罷?」
先前有一回圓圓在路上碰見元老夫人,聽了她幾句酸話。圓圓心思單純,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自小在宮裡長大的謝時渺怎會聽不出,當即讓人去元府「賞」了元老夫人一些東西,此後元老夫人告假在家,再也不曾踏出元府半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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