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揚起雙眼,她下巴高高揚起,一瞬不瞬盯著謝清鶴,她聲音冷淡。
「怎麼,難不成陛下又想拿別人脅迫我?」
嗓音染上哭腔,明明自己害怕得身子都在顫抖,沈鳶卻還是迫使自己直視謝清鶴的眼睛。
「你想死。」
謝清鶴忽然鬆開手,冷意漫上他眉眼。
他面無表情丟下一句:「朕可以成全你。」
沈鳶不解張瞪雙眼。
萬里無雲,鳥驚庭樹。
謝清鶴甩袖離開。
沈鳶孤身在浴桶中坐了許久,將至晌午時分,寢殿中仍是一點聲音也無,安靜得嚇人。
沈鳶後知後覺,自己已經許久不曾聽到宮人的聲音了。
殿中杳無聲息,落針可聞。
「有人嗎?」
沈鳶沒來由生出幾分忐忑不安,猛然想起自己先前被關在房裡的那三日。
後背沁出道道冷汗,她提裙飛快朝外跑去,槅扇木門半掩,一縷日光悄無聲息穿過門縫,落在殿中。
沈鳶無聲鬆了口氣。
更衣畢,殿外還是遲遲不見有宮人出現。
沈鳶忽的一驚,朝外奔去,廊下空空如也,往日侍立在下首的宮人太監一個也見不到。
沈鳶飛快穿過烏木長廊,穿過湖上的虹橋。
可除了滿地的光影,沈鳶誰也見不到。
往日伺候她的宮人不知去了何處,先前說要給自己請太醫的宮人如今也下落不明。
沈鳶心口遽緊,掌心沁出細密的薄汗。
她跑遍了棠梨宮,除了園中的一隻鳥雀,沈鳶什麼也見不到。
恐慌和驚懼如陰霾纏繞在沈鳶周身,昨夜一宿未睡,剛剛又跑了那麼多的路,沈鳶半點力氣也無。
她一手扶在虹橋的石柱上,氣喘吁吁。
倏爾腳下踉蹌,沈鳶整個人朝前栽去,直直撲落在台階上。
雙膝磕得紅腫,沁出道道鮮紅的血痕。
沈鳶驚懼交加,拖著沉重的雙足,一瘸一拐往殿外走去。
宮門前侍立著一個太監,沈鳶認出那是乾清宮的太監總管,往日只跟在謝清鶴身邊。
老太監瞧見沈鳶,當即換上笑臉。
他手上握著拂塵,一把嗓子尖細:「沈貴人這是怎麼了,老奴立刻去傳太醫。」
「我宮裡的宮人呢?」沈鳶沉著臉,直言不諱。
老太監滿臉都是褶子,皮笑肉不笑:「他們做錯了事,如今正受罰呢,沈貴人有事吩咐老奴也是一樣的。」
沈鳶瞳孔驟縮,不甘心追問:「他們做錯了什麼?他們是我的宮人,若是要管教,那也是我的事,輪不到旁人管。」
老太監滿臉堆著笑:「沈貴人息怒,老奴自然沒有這個膽子,只是這事是陛下吩咐的。」
沈鳶一手推開擋在眼前的身影:「你讓開,我要見陛下。」
老太監雙膝跪地,疊聲勸道:「貴人不可,陛下這會正在氣頭上,貴人若去了,只怕適得其反。」
他好言相勸,「且陛下如今還在御書房同大臣議事,貴人何不等陛下氣消,再做打算。」
沈鳶氣急:「那我的宮人呢?」
老太監笑道:「他們伺候主子不力,自然該受罰,貴人放心,不過是打幾十個板子,在這宮裡伺候的,誰還沒被主子罰過……沈貴人,你去哪,快!攔下沈貴人!」
一聲驚呼過後,老太監雙目睜大,眼睜睜看著沈鳶因虛脫暈倒在地。
他雙手拍膝,連聲道「不好」,忙忙使喚小太監和婢女上前,「快,快去找太醫過來!還有,找個機靈點去御書房。」
小太監欲言又止:「乾爹,沈貴人剛得罪了陛下,這會去找陛下,不是自討苦吃嗎?你就不怕陛下為這事記恨你?」
老太監輕啐一口:「呸,你懂什麼,今兒下了朝,陛下連長袍都沒換就巴巴往棠梨宮趕來,你可知這是何意?」
小太監懵懂不知:「可……棠梨宮的宮人都受罰了。」
他低聲嘟噥,「陛下若真的在意沈貴人,怎會連她身邊的宮人都不放過?這也太……」
老太監一腳踹在乾兒子身上。
「閉嘴,陛下的事何時輪得著你來置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朝棠梨宮努努雙唇。
「宮人受罰又如何,沈貴人被禁足了嗎?陛下降罪了嗎?」
小太監跌落在地,似懂非懂。
他笑著上前攙扶,極盡阿諛奉承之態。
「小的哪敢和乾爹比?乾爹,昨兒我得了罐好茶葉,改日給乾爹送去,我記得乾爹平日愛喝白茶。」
老太監握著拂塵,心花怒放:「你啊,該學的還多著呢。」
……
沈鳶在榻上躺了將近一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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