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好久不見。」黑衣人向郭如意抱拳行禮,怕她記不起來自己,便提醒道:「之前我來這裡時曾留下過一個人。」
郭如意這才恍然大悟,這位是錢順的師兄。
她笑著讓小二去安排客房,又將客人迎進雅間,還讓廚子準備了上好的佳肴。
黑衣人風塵僕僕,仿佛已經趕了許久的路,一看到菜餚端上桌,便不客氣地享用,狼吞虎咽的模樣倒是與錢順如出一轍。
郭如意忍不住笑了,她笑著說明了錢順在酒樓的情況,還邀請黑衣人在酒樓多住一些時日。
等到錢順回來時,已經到了傍晚,聽到師兄終於回來找他了,他激動地衝進雅間,身上背著的竹簍都沒顧得上放下。
「陸師兄!」錢順激動地喊了一聲,他從小就跟著比他年長十歲的陸師兄,對他來說,師兄既是嚴師也是慈父,更是最好的兄弟。
陸師兄站起身,張開手臂。
錢順像只小動物一樣撲進他的懷裡,聲音哽咽,「都是我太輕敵了,任務失敗還受了傷,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陸師兄比錢順還要高一個頭,他拍了拍錢順的背部,寬慰他,「不就是少了一條胳膊麼,男子漢靠氣勢就能嚇退敵人。而且我們鏢局可沒說不要你了,我這不就來接你回去嗎?」
錢順從師兄懷裡退出來,他看到乖巧地縮在角落的郭如意,忽然變得羞赧起來,剛才忘了她也在場,這下自己丟臉的模樣都被心上人看了去。
他支支吾吾地拉著師兄坐下,「師兄,我們今晚要不醉不休。」
陸師兄揉揉他的腦袋,大笑著:「你小子酒量一向不行,還想灌醉我?怕是十個錢順也不夠。」
郭如意看著兩人歡快地聊天,趁他們不注意,閃身離開了雅間。
既然錢順的師兄找過來了,他應該是要離開酒樓了吧,重新回去做鏢師,實現他的英雄夢。
郭如意走到門口,抬頭仰望著天空,心裡一陣失落。
她討厭分別的感覺。
*
作為酒樓的掌柜,郭如意一向體恤自己的夥計,錢順的師兄來看望他,郭如意就給錢順安排了長假。
陸師兄也是早就甩掉了任務,有充足的時間和錢順一起在梅鎮閒逛。
這幾日兩人相談甚歡,只是每次聊到回鏢局時,錢順就含糊其辭。
陸師兄可是看著錢順長大的,知道他一向口是心非,這副樣子明擺著是不想回去了。
他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喜歡酒樓的小娘子,樂不思蜀?」
錢順立刻否認,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沒有!」可是他泛紅的臉龐出賣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哦?那太可惜了,本來我還打算教你怎麼追求小娘子的。」陸師兄壞心眼地逗他,「要知道小娘子都很難追的,你嫂子那麼大大咧咧的人我都追了十年。郭小娘子和咱們成長的環境不一樣,讓她接納你估計得更麻煩。」
錢順沉著臉,嘴角越來越向下撇。
陸師兄裝作沒看見,從錢順面前悠閒地走過,「哎呀,還好你不喜歡郭小娘子,我就不用那麼費勁了……」他的袖子被人扯住,於是停下腳步回頭。
錢順低著頭,咬緊牙決定豁出去了,「師兄……你教教我吧。」
「哈哈哈。」陸師兄放聲大笑,「你瞅瞅你這樣子,多像一個剛過門的小媳婦。」
錢順滿臉黑線,內心無比後悔,早知道要被師兄嘲笑,說什麼也不會求他。
「要是被師弟們看到,肯定會笑死的,曾經的羅剎鬼居然變成這副模樣,真應該找個畫師畫下來。」陸師兄越笑越誇張,已經快要直不起腰了。
錢順面若冰霜,他推開搭在自己肩頭陸師兄的手,自顧自的往前走,「算了,我不用你幫忙了。反正我現在沒錢又身體殘疾,根本配不上意意,我就這樣默默守著她就好了。」
陸師兄知道他臉皮薄又自尊心強,只好努力壓制自己的笑意,正色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郭小娘子心中有多重要嗎?」
錢順心動了,可是他固執地不肯回頭。
「你不用急著否認,師兄幫你就是。」陸師兄自然明白他,走快了幾步追上他。
反正剛才已經丟過一次臉了,錢順也不在乎,「怎麼才能知道意意的想法?我讓她親娘幫我問過,可是什麼都問不出來,師兄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這很簡單,你裝作同意跟我回去就是了。如果她捨不得你自然是心裡有你,如果她同意你離開,那就是對你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