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粵搖搖頭。
事情發展到眼下這一步,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如此,又叫她怎麼若無其事地和他相處下去?
以後,又要怎麼面對他的家人和朋友?
繼續走下去,不過為彼此徒增難堪罷了。
她沒有他那樣瀟灑無忌,可以心安理得讓全世界為自己的愛情買單。
何世雄掙扎了半晌,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艱難說道:「上次你說的境外那個港口經營權租賃的事,我們可以再詳談。」
周錦程挑了挑眉,「我倒沒有那個意思。」
何世雄說:「是我本來就有意和你們錦程資本合作,這次剛好是個契機。」
周錦程說:「我考慮考慮。」然後又無奈用手指指了指鍾粵:「你實屬不該不告訴我你的感情狀況,我周錦程在你心裡竟是趁虛而入的小人嗎?壞人姻緣的事太缺德,我不能幹。」
鍾粵愕然。
她腦子裡的思緒千迴百轉,也沒想到事情最後竟是這個結局。
更沒想到一切掰開了揉碎了也只是一樁生意。
嚴湄痛心地接過話去,也來指責鍾粵:「就是,你這孩子,什麼玩笑能開,什麼玩笑不能開心裡就一點數沒有嗎?周老闆豈是你隨便能拿來逗悶子的人!」
鍾粵忽地悲涼而笑,為自己的愚蠢,也為這世界的荒謬,「抱歉,周老闆,是我沒說清楚。那天跟你談結婚的事情的時候,我的確剛跟何三公子分手。」
周錦程玩味看她一眼:「所以當時是剛分手?」
鍾粵點頭,「雖然我當時是被逼無奈,但分手是既定事實,我並沒有騙你。」
周錦程又重複一遍:「真分手了?」
鍾粵說:「嗯。」
「那你們剛才?」
「不過是何家少爺自己意難平在單方面糾纏我罷了。」
「你說什麼鍾粵?」何嘉佑難以置信地深深看著她。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她根本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
鍾粵累了。
她已經想像到了何家在讓渡了港口經營權之後她和何嘉佑之間會發生哪些微妙的變化。從此以後,只要他還姓何,那她就永遠永遠不可能進他們家的門。她不能自私地因為自己,要求他和自己的家族割裂。
她太了解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只要提起父母就冷嘲熱諷的他,其實是有多在乎他的家人。
他說得沒錯,小時候要抱著毛巾坐在門檻上等著人家來接已經很可憐了,難道長大了還要重複同樣的命運嗎?
她不想他在她和他的家人之間兩難。
而且,嚴湄對她態度也讓她噁心。
就像很多小說到最後,作者總要給處於身份低微的那個主角單獨開個金手指一樣令人噁心。難道就因為她無端成了鄭靜嫻的女兒,就讓她終於有所忌憚,不敢再像踩一隻螞蟻那樣不管不顧地踩死她嗎?
明明她還是她,哪裡也沒有比從前更高貴,就因為多了一個有錢的媽,就終於可以和何家進行階層流動,在愛情的選擇權里享有配得感了嗎?
她只覺得噁心。
無比的噁心。
她不覺得懷揣著這樣想法的她和何嘉佑在一塊還能獲得幸福,儘管他什麼都沒做錯,但這一次,壞人只能由她來當了。
「對不起啊,Felix。」鍾粵笑得風情萬種,就像與他初相識時那樣,「我確實還沒想好自己想要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而你,也不是我寧願和全世界作對也想得到的人。」
何嘉佑的眼底已經變得猩紅。
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再沒有回頭。
周錦程眯了眯眸子,似乎是還沒有消解他接收到的複雜信息,於是問鍾粵:「你的意思是,婚禮繼續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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