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他們對漢朝統治形成威脅之時,卻因為戰爭的到來造成國庫空虛財政支絀,皇帝也不得不打起了他們的主意,他們就算有心反抗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很快文景之治而積累的民間財富也被皇帝收割完畢。
雖然商業凋零了富商窮苦了,但是皇帝的府庫充盈了。
漢朝財政的危機也轉圜過來了,可以全力支持對匈奴作戰。
持續三年之久的財政危機業已度過。
河冰劃開濤浪再起,春天再度隨著春風一同到來大漠,漢朝進行最後反擊的時候也隨之到來。
急行二百里,單于夜奔忙。
勒石燕然城,封狼居胥山。
邊塞喜報頻傳,大司馬大將軍謝無疾率主力追擊匈奴,數戰接捷,匈奴單于只能坐著六匹騾子拉的車,趁著沙塵暴拋棄主力部隊灰溜溜地逃走了,他在路上只能悲哀地唱著歌。
「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
雖然單于奔逃無蹤,但是大將軍立即率部追擊掩護匈奴留守人員以及輜重撤退的左賢王部,並將其全殲。
自此漠北之戰告捷,漢朝過往屈辱也被一掃而淨,當這個消息傳到帝都長安的時候皇帝聞訊大喜,大宴群臣,以待大軍凱旋而歸。
與此同時,大農令署與少府寺開始最重要的事,便是殺敵建功的將士的賞金,這可是非常龐大的數目,但是鑑於國庫已然充盈,二府也就沒有憂慮了。
雖然如此,對於帝國商業的問題,卻也是不能任由它就這麼衰敗下去。
而裴明繪浸淫商事多年,自然明白商業凋敝所帶來的後果。
她心中想道,算緡告緡給商業帶來了打擊,又何嘗沒有帶來機遇?
不僅是個人的機遇,或者是整個國家的機遇。
她每每想到這一點,不由心跳過速。
當她將她的想法講給已經冷落她許久的裴瑛聽得時候,裴瑛陷入沉默。
裴明繪不明白他為什麼默然無語,既不表示贊同,也不表示反對。
她知道,裴瑛永遠都是向著她的。
但她不應該永遠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她既然有能力,便應當站出來,同他站在一處。
天空又泛起了魚肚白,初春的清晨是清寒而又潮濕的,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帶著十足的水汽,陽光明亮而又刺目,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裴明繪方才從噩夢中醒來,深重的疲憊困擾著她,她本想再睡一會兒,可是如今已經辰時了,她也到了進宮拜見謝皇后的時候了。
按理說,進宮拜謁皇后乃是好事,裴明繪自然不該愁眉苦臉,以至於做了整晚的噩夢而不得安睡。
而她如此驚慌難安的原因,自然就是因為皇宮裡面有溫珩出沒。
溫珩有侍中的加官,可入禁中受事,她去宮中難保不會撞見他。
或者說,他難保不會來找自己。
一想到進宮就會見到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溫珩,裴明繪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情願將自己撞暈在這裡,也不想去見溫珩。
「小姐……」
帳子外頭傳來春喜的聲音,裴明繪這才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
爛攤子總得收拾不是嗎,早晚都得碰上,她倒要看看溫珩到底打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