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謝承運渾身發燙。
躺在草地上,看星星閃爍。
臉頰泛起紅暈,眸子淚水氤氳。
烏罕達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讓謝承運抱著他。
人們已經離開,他們在山腳下的角落裡。
被折騰到最後,謝承運昏死過去,卻又被弄醒。烏罕達親吻謝承運耳垂上的綠松石,啞著嗓子問他:「我與那中原皇帝,誰更厲害?」
臉頓時通紅,側過頭去不願理他。
烏罕達大笑,便也不再逼問他。
天蒙蒙亮,烏罕達用衣服裹著謝承運,回到了帳篷。
摸了摸他的臉,親吻幾下,便又抱著他替他沐浴更衣。
身子輕微顫抖著,還未從刺激中回過神來。
最後趴在床上,倒頭就睡。
烏罕達信守了承諾,並沒有困住他的翅膀。
謝承運經常與阿爾喜玩耍,從他那討些骨頭刀來。
刀子鋒利,小孩不願給他。
這麼嬌嫩的手,萬一被劃傷了該怎麼辦?
謝承運也不惱,帶著青草味的風吹來,謝承運躺在山坡上曬太陽。
如果沒有烏罕達,謝承運覺得這便是他想過的日子。
偶爾也會幫忙牧羊放牛,可謝爹啥都不懂,最後竟在草原迷了路。
把人嚇得半死,一群人舉著火把去找。
最後謝爹白著小臉,被牛帶回了家。
烏罕達摸著他的臉,眼裡晦暗不清。
到了夜晚,謝承運發現帳篷里多了根木棍。
草原狼如幼犬般伏在他身上,吻著他的脖子道:「我以為你要走,阿雲,我很開心你選擇了回家。」
烏罕達沒有說方圓百里都有屬於他們部落的牧民,如果謝承運選擇逃跑,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會被打包扭送回來。
而他,會用那根棍子,打斷謝承運的腿。
讓他以後都只能匍匐於床上。
謝承運的眸子在夜色里閃著光,他撫摸烏罕達的臉,問道:「你是真的愛我嗎?」
「當然。」
「你確定不是因為看了那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折子戲。想要模仿它?」
烏罕達露出笑來,深邃的五官,顯得這個笑容邪魅狷狂:「阿雲,那我們的這齣戲應該叫美救英雄。」
拉過謝承運的手放在心上:「為什麼你總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你不能因為我曾仿著戲文逗你玩耍,便否定我的一切。」
心臟怦怦跳動著,強勁而又有力。
朱允胤也曾讓他摸著心臟,說愛他。
謝承運收回手來,躺在床上:「我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烏罕達從善如流的躺在他身旁,將手放在謝承運腰上。
到了第二日,謝爹又想去放羊玩,但是沒有人願意把羊交給他。
牧民露出淳樸的笑:「安珠,你去找草地笨玩吧,狗娃子就在哪。」
心裡有些鬱悶,但又不好說什麼。
一路踢著石頭,垂著腦袋。
誰知撞上了烏罕達。
烏罕達將謝承運抱起,笑道:「誰惹我們珠子不開心了?告訴我,我去揍他。」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抱著,謝承運不由覺得有些丟人,拍打著烏罕達結實的手臂道:「快把我放下。」
謝承運個高修長,可胡人天生體型雄壯。
烏罕達乾脆讓謝承運跨坐在自己肩膀上,自己扶著他的兩條腿道:「坐好了,我帶你去看薩拉河。」
謝承運俯下身子抱著烏罕達的腦袋,不再說話。
河水清澈見底,閃著波光。
烏罕達將謝承運放下,看著他脫下鞋襪站在河水中央。
河水將褲擺打濕,泥土濕濕滑滑。
小心翼翼的走著,結果還是摔了一跤。
半個身子都淋透了,衣服沾在肌膚上。
烏罕達被謝承運這副狼狽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來,等了半晌,見他還坐在水裡。
只得走過去將謝承運拉起,又替他擰乾衣服上的水,重新捲起褲擺。
讓自己的珠子扶著手,在河水裡走著。
「怎麼樣,我長大的地方雖然沒有京城繁華,但也不錯吧?」
謝承運停下腳步,看了看他。
眸子裡裝著山川河流,但是烏罕達透過眸子,看不清謝承運的心。
以為會被嘲諷,亦或者乾脆不理他。
可謝承運望了望雪山春曉,薩拉河畔。耳旁仿佛還有少女的笑容,眼前浮現少年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