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便轉身就走,但剛走兩步就上了別人家的馬車,被人無情趕下來。
語憐憐只得替他向人道歉,又扶著他一個一個的認車夫。
好在認到第三個,就是謝承運家的馬車了。
謝老爺家的小廝連連道謝,扶著不動如山,穩如太上老君的謝老爺上了車。
語憐憐站在原地,看著謝承運家的馬車遠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謝承運身體不好又貪杯,果然到了半夜就又吐又燒的。
韓慈之不住在丞相府,自己買了個宅子種花種藥草。嫌棄謝承運的府邸來去人多,一股子的臭味。
丞相府管家連夜去請韓慈之,韓慈之聽到原委後氣的不行。
直說讓他死了算了,邊換衣服邊罵謝承運。嘴都罵幹了,但該去還是得去,畢竟哪能真的看著謝承運去死?一國政事靠的都是謝承運做決斷,小皇帝雖然漸漸上道,但畢竟年幼,很多事情看不通透。
到了丞相府,謝承運已經燒迷糊了。
嘴裡稀里糊塗的說著昏話,什麼「不要」「好大的火」「臣該死」斷斷續續說了一堆。
韓慈之看著他嘲諷道:「你確實該死,要沒有我,你三年前就該去見先帝了。」
府里下人低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安靜異常。
韓慈之又是扎針又是灌藥的折騰了一宿,終於把燒退下去了。
謝承運卻還在夢魘里。
好冷啊,凍的他骨頭的是冰的。
有人哭喊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如同蒙了一層霧,什麼都不真切。
唯聽得出來朱允胤的聲音,大聲喊著「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呢,龍傲天男主也會身不由己嗎?
隨著猛的一睜眼,夢醒了。
韓慈之站在床邊,黑眼圈快掉到嘴角了。
謝承運心虛,謝承運不說話。
韓慈之守了一夜,在謝承運身邊混久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此時懶得再罵他白費口舌,說了一聲記得喝藥,便轉身回客房睡覺。
喝完藥,謝承運苦得齜牙咧嘴。
小廝遞上一張帖子道:「先生,這是寧先生派人送來的。說是有什麼曲水流觴詩會,請先生去看看。知曉先生公務繁忙,權當過去放鬆,順便聽聽現在年輕才子們的想法。」
前半句話是假,後半句才是真。
寧先生門客三千,最喜歡廣攬人才。所以寧先生做東,大多都會給面子過去。居高位者來看看有沒有可用之人,懷才不遇者亦可以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伯樂。倒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曲水流觴詩宴是在晚上,謝承運倒在床上,暗想再睡一會,就一會。睡完了就起來看摺子…
第11章 花朝節
誰知這一覺睡到了晚上,謝承運大驚,失措道:「怎麼不叫我起來,不知道我還有事沒辦嗎?」
韓慈之聽到叫喊聲,知曉謝承運醒了。便端著藥進了他的臥房。
「是我不讓他們叫你的。」
見來人是韓慈之,謝承運啞巴了。
「不洲山春獵吐血,摘星閣醉酒。謝承運,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我當然是想活…」
見謝承運低著腦袋,韓慈之把藥遞給他:「既然想活就聽我的,快把藥喝了。」
這藥是越來越苦,謝承運嚴重懷疑韓慈之在公報私仇,但沒有證據。再次苦得齜牙咧嘴,猛灌白水企圖減輕嘴裡噁心的味道。
「此次出去記得不要喝酒,不要吹風,不要情緒大起大落,亥時前回來。」
謝承運連連點頭,反正答應是答應了,至於做不做得到,到時候再說。
可誰知這韓慈之有後手。
「我從定遠候那借了位軍前校尉,此後他會跟在你身旁,負責安全和一些雜事。也算是熟人,你大可安心。」
話音剛落,門外便走進個年輕人。
莫約二十出頭的樣子,劍眉星目,意氣風發。穿著周家軍統一樣式的盔甲,見到謝承運便立馬抱拳跪下。
「屬下見過丞相。」
謝承運一看,果然是熟人。
馬上笑道:「快快起來,從哪來的這麼多虛禮,你哥哥可好?」
顧憫生也不由露出笑容:「兄長在定遠候身邊當副將,我原本是回京中處理糧草戰馬等雜物。剛好韓先生寫信過去說您身邊缺個會功夫的自己人,便把我要來了。」
謝承運伸手,示意顧憫生走近些:「你跟著我也好,顧家就你們倆兄弟。哥哥在戰場出生入死,你跟我在後方總歸沒有性命之憂。也算給顧家留個種,讓你爹娘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