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隱約有所啟示:他不僅輸了個徹底,並且如陷泥潭,再難爬到岸上。
「我想同阿翾討個飯。」
雲懷真淺淡地笑了笑。
但他這少見的笑容也並沒能讓鳳翾動容。她心道糟糕,今日飯菜一根辣椒也沒放。
「你來太晚了,沒有你的份。」鳳翾拒絕道。
雲懷真笑容如陽光下的冰雪,緩緩融化不見。
他輕聲說:「那我便討杯水。」
鳳翾不能說她這裡連杯水都沒有,便讓惜香去倒茶。
她覺得雲懷真今天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不能只是為杯茶水過來。
但云懷真在旁邊石凳上靜靜坐下,什麼都沒提。
他一言不發,鳳翾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今日她約了林姣來吃飯,她怎麼還沒到?
心有靈犀般,一個粉色的身影走了來,鳳翾精神一振,笑道:「我怕你忘記,還想讓人去叫你呢。」
林姣福了福身,小心看了雲懷真一眼,正與雲懷真微暗的目光對上。
林姣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說:「謝小姐特意邀請,阿姣怎敢忘?」
「叫我謝小姐也太生疏了,以後叫我阿翾就行。」
林姣從善如流道:「阿翾~」
惜香端來茶水,分別遞給了雲懷真與林姣。
「原來今日阿翾是要與表妹共餐。」雲懷真輕撫著杯子,看向林姣。
林姣垂著眼,像是畏怯著他一般,小聲說:「謝小姐很照顧我。」
鳳翾盯著雲懷真的杯子,他還一口沒喝。
既然不渴,幹嘛說什麼來討茶。
「我與阿姣提前有約,所以有她的飯。但也只夠我倆人的。」
鳳翾頗小氣地又強調了一遍。
林姣像是鼓足了勇氣,小心翼翼地提醒:「二表哥今日一直未曾出門,還未飲食呢。」
二表哥?
雲懷真冷冷地看著她。
因看她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或許是受懷錦挾持,他才沒有計較她對嚴氏的不敬。
可看來,她仍選擇與懷錦站一頭。
「嗯……」鳳翾不禁看了雲懷真一眼,她剛說完那種話,怎麼好再當著雲懷真的面給懷錦去送飯?
其實她並不用說什麼,她的這一個眼神,就像驅散雲霧的太陽,雲懷真明白了一切。
他忽然覺得空氣變得稀薄起來,使他胸口憋悶。
他飲了口茶水,明明只是溫熱,卻像滾燙的開水,滑下咽喉的一路都是熱辣的。
雲懷真站了起來,鳳翾的目光立刻追著他抬高。
他淡淡道:「多謝阿翾的茶水。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嗯嗯。」
鳳翾連忙點頭:「慢走,不送。」
雲懷真離開她的院子,卻沒有走遠。
他停在一株樹後,沒多久,便見鳳翾身邊那個叫做慕月的侍女與一名護院,提著兩個足有三層的食盒走了出來。
雲懷真跟著兩人走了半刻,就停住了腳。
不用再跟下去了,他們去的是弟弟那裡。
雲懷真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卻自有一股冷意,如同附了一層冰霜般。
————
平時鳳翾都是一個人吃飯,今天有林姣陪著,雖然她吃相非常斯文,但鳳翾仍覺得比平時吃起來香些。
飯畢,慕月也帶著空的食盒回來了。
鳳翾問她
懷錦是否說了什麼。
慕月道:「李潛出來接了菜,我沒有進院。」
「喔。」
鳳翾沒有多想。反正投餵成功了,他餓不死就行。
林姣忍住挑眉的衝動。
林姣神經纖細,對於人之間的情感分外敏銳。
她那雲二表哥對謝小姐的情意,她不需要多做試探就能察覺出來。
林姣對雲懷真雲懷錦都各有了解,她確實覺得,還是懷錦與謝鳳翾一看就是合適的一對。
如今她對鳳翾有好感,又給雲懷錦效力。若這兩人能在一起,林姣喜聞樂見。所以時不時地,她便要在鳳翾面前提一下雲懷錦,
可鳳翾給他送飯,他竟避不見人,多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