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出了一身汗,不舒服。哥哥的語音我夢遊也要接聽。」
實際上,嘴甜的季卿,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表情。
反而因為泡澡帶來的舒適感,軟綿綿靠著浴缸,眼瞼半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然而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季嚴俞說,「我在門口。」
季卿沉默一瞬,條件反射遮住脖子上過於曖昧的痕跡。
語氣儘量平靜,「哥,我在洗澡,你總不好闖進來。」
「……你如果沒說這句話,我不會進去。」
通話被切斷,浴室門被敲響。
「卿卿,開門。」
「季嚴俞,你要點臉。」
顯然門外的人面對弟弟時常沒臉,繼續敲門。
「一分鐘,不出來,我踹門進去。」
季卿沒有停頓,當即起身,拿起旁邊的高領長袖就往身上套。
他想,也就是他顧忌著血脈親情,才叫季嚴俞越來越過分。
他該拿出渡劫期修士的能耐,讓這位哥哥吃一吃苦頭,從而明白什麼叫武力壓制。
門外的季嚴俞垂眸看表,抬腳準備踹門。
浴室門卻先一步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撲上來。
等他驟然暗下去的視野恢復正常時,已經躺在沙發上,弟弟屈膝跨坐在小腹。
頭髮還在滴水的人拍了拍他的臉,故作兇惡。
「季嚴俞,道歉,不然揍你。」
季嚴俞掃過弟弟穿著的高領長袖,不動聲色的將掌心貼在季卿的腰上,淡淡道:「打。」
季卿也不客氣,完全沒有收力,握拳揮去。
咔嚓聲當即響起。
沙發架子沒支撐一秒,軟塌塌倒了。
而被武力鎮壓的季嚴俞,只睨了眼臉頰旁,因弟弟揮拳而產生的大坑。
問:「鬧夠了?」
「季嚴俞,你沒眨眼。這反應不正常,突然被攻擊,眨眼才是正常反應。」
季卿軟下腰,窩在季嚴俞懷裡。
建議:「找舅舅看看,做一做心理測試,你這多少是有點變態的。」
弟弟的頭髮沒擦乾,蹭著脖頸,有些癢。
季嚴俞也沒回季卿明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才說得話。
他拍了拍季卿的腰,說:「起來,給你吹頭髮。」
被拍腰的人沒拒絕,任由季嚴俞雙手固定他的腰部,將他抱起,放在床沿。
吹風機的溫度合適,哥哥的指腹在髮絲里來來回回,讓剛吸收完功德金光的季卿很舒服。
他盤坐著,雙手圈住季嚴俞的腰。
抱怨道:「哥,我需要隱私,你壞。」
聲音不高,又因為吹風機的聲音,季嚴俞沒聽見。
倒是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的桑霽笑了聲。
季卿眯眼,沒做多餘的動作。
卻讓桑霽讀懂了裡面的威脅,很識趣地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又看著正給季卿吹頭髮的季嚴俞,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將手搭在季卿的脖子上,似乎想探究被高領遮住的皮膚。
然而不過片刻工夫,就被季卿按住。
頭髮幹了,吹風機停止工作。
季卿說:「胸口不用吹乾。」
季嚴俞只當季卿這句話是表面意思,也沒去問人這種天氣穿高領的原因,像是看不見弟弟的欲蓋彌彰。
「回家。」季嚴俞說。
季卿沒第一時間回答。
倒也不是想待在桑霽這裡,只是因為回家,脖子上的痕跡大概率會被季嚴俞發現。
於道修而言,想做的事,想說的話,自己能說服自己,便隨意去做。
然而面對他人,季卿可以面不改色地隨意談論有關魚水之歡。
面對季嚴俞,他不行。
就像他至今不敢讓季嚴俞知道,在修真界,為了回家做出來的一系列該被哥哥教訓的事。
也不敢讓哥哥了解到,他出於擔心季嚴俞同樣穿越過來的原因,為了哥哥死過一次。
季卿不願去想季嚴俞知道一切,會是何種心情。
就如同現在,不願去想,季嚴俞如果知道他真的對席沉衍有好感,會不會害怕失去弟弟。
「哥,晚上有事,不回去了。」
季卿用臉頰去蹭季嚴俞衣服上的扣子。
被蹭的人沉默一瞬。
妥協,「可以,去沉衍那裡,這裡不行。」
因此,在一個小時後,季卿來到席沉衍的別墅時,表情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