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現代世界的裂縫在擴大,有種能夠感知到來自修真界本命飛劍鶴唳的共鳴。
但是,總歸這人不會傷害季嚴俞。
大概是事出突然,又涉及季嚴俞,在季嚴俞剛打了席沉衍時,季卿沒有想到這一點。
現在想到了,也就冷靜了。
季卿將醫藥箱打開,扣著席沉衍的下巴,接上上一句討論席沉衍和季嚴俞適配性的話,「衍哥,你們很默契。」
席沉衍讀懂了季卿話來的彆扭情緒。
笑了一下,「不和你搶哥哥。」
「……你也搶不走。」
面前的人還想說什麼,季卿不緊不慢地將消毒藥水抵在人裂口的嘴角,阻止人說話。
十月的凌晨很安靜,月明星稀。
房間裡的落地窗打開一半,有柔和的風吹進來,拂過床頭的羽毛燈。
以至於暖黃的燈光晃了晃,半遮半掩的在季卿精緻眉眼上流連。
曖昧而繾綣。
被光晃了眼的季卿掀起眼皮,意有所指道:「太亮了。」
也不知說的是燈光,還是席沉衍看向季卿過於專注的目光。
因著季卿的表情沒漏出情緒,席沉衍不好分辨。
然而之後的動作並不慢。
他擋住了季卿眼前的光,額頭相抵,也遮住了自己過於直白的目光。
輕聲問:「還亮嗎?」
給他處理傷口的季卿沉默一瞬,應該是沒料他會是這種反應。
席沉衍摩挲著季卿帶著暖意的手腕,算不上粗也算不上細,是屬於成年男人恰到好處的力量感。
卻因為包裹著的瓷白皮肉,添了些許脆弱美感。
「摸夠了嗎?」季卿問。
席沉衍低低應了聲,掌心順著往上,先是小臂,而後是肩膀,最後輕輕按壓季卿隆起的喉結,感受著它在指腹下細微酥麻地顫動。
席沉衍說:「剛剛你的聲音有些啞。」
對於成年人而言,這句話的指向性過於強烈。
季卿偏頭避開席沉衍按住他喉結的手,挑眉。
「席沉衍,我是正常的成年人,做不到有好感的人摸來摸去,完全沒有反應。」
季卿認為自己說的這句話,沒什麼問題,語氣也是一本正經。
然而,聽了這句話的人抱著他笑了好久。
也不是什麼喜歡的人承認他對他有好感的欣慰情緒。
直到席沉衍說:「第一次見你,我就對你很好奇。怎麼會有人在父親讓你,就欺負弟弟這件事上道歉時,說『我應該直接推他下樓』。直白又熱烈,你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我認識的季卿不是這樣的,你的矛盾和滿不在乎深深吸引我。」
他拍了拍正在回憶的季卿,繼續,「後來我看到你對季嚴俞的在乎,好看的琥珀色眸子好似看見了光。我就在想,要是我也有這麼純粹的感情該有多好。」
「然而,那時候我看到了玄清的畫,有種渾身血肉歸於原位的滾燙暖意,我幾乎忘記了呼吸。」
聽著他說話的季卿小幅度點頭,對他的碰觸並不牴觸。
席沉衍靠近人,親吻著季卿的嘴角。
克制又小心,像是隔著冷淡疏離的皮囊,親吻那顆屬於季卿的心臟,鮮紅的、跳動的、熱烈的。
「原來,我愛上的是同一人。」
季卿愣了一瞬,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席沉衍將腦袋埋進他的肩窩後,傳來的濕意。
他沒聽到泣音,卻能感受到席沉衍細微的顫抖。
「卿卿,別做危險的事好嗎?我害怕。」
心疼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疼一位常年自律,心性堅韌,卻因為你變得脆弱不堪的人,又成了一件極其容易的事。
季卿想,他該伸出手輕輕撫摸席沉衍顫抖的脊背,用耳鬢廝磨的姿態安慰人。
然而,他有哥哥。
他需要在席沉衍脆弱的時候,加深這人的印象,減少季嚴俞因為攻擊席沉衍而造成的影響。
畢竟,他不清楚席沉衍如今的能力能不能主動控制。
「衍哥。」
「嗯。」
「你可以保護季嚴俞嗎?」
席沉衍抬頭,對上了季卿的視線,又用掌心遮住了季卿那雙看起來要哭的眼睛。
「我會保護他,也會保護你。」
說了許久話的兩人,在十分鐘後,終於認識到是來處理傷口的。
適才推心置腹的談話,也隨風散去。
等完全弄好,已經是凌晨三點。
實在太晚,張宿提議席沉衍今天就在客房休息。
季卿沒反對,卻是看了眼別墅內的另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