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人不知為何,竟全是花架子,真打起來,不僅拳拳無力,甚至還有幾拳招呼在了自己人臉上。
姜豐虎怒目瞪他們:「誰家鄉下漢子像你們這麼廢物,真給你們村丟臉,就這樣還敢壞我驢車?找揍!」
隨著他兩拳頭下去,大柳村的這七八人,很快就占了上風。
老張頭剛摁住了一個年輕人,覺得有些混亂,正想喊著讓大夥講講理。
誰曾想,那個年輕人轉了轉眼珠子,就忽然撿起塊大石頭,朝著老張頭的腦瓜子狠拍下去!
馮氏這會兒剛抱著糯寶出來。
見狀,小糯寶不免急得蹬腿:「張爺爺!」
一道殷紅的血流,順著老張頭額間淌下。
「張叔!」姜豐虎看著老張頭倒下,也眼紅大喊。
馮氏怕會閨女會被傷到,就把小糯寶放了下來,獨自加快步子,朝驢車那邊走。
就在這時,村長和老李頭他們,也帶著幾十個鄉親衝出來了。
眼見來的人多了,那十幾個漢子趕忙對了個眼神,彼此嘀咕了幾句,就要開溜。
「行了行了,他們人多了,不可再打了。」
「咱就是拿銀子辦事的,犯不上拼命,還不快走。」
這話雖是低聲,可卻被離最近的姜豐虎聽到了兩句。
他疑惑地睜大眼。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收銀子辦事?
這是什麼意思……
那十幾個漢子跑遠後,似乎是想起什麼,又刻意撂下狠話。
「讓你們村仗勢欺人,今天這頓還是輕的,以後有你們受的!」
「除非你們肯拿出波斯蘿蔔種子來,興許大夥還能看在種子的份上,平息怒氣。」
「就是就是,只要你們村一天不拿出波斯蘿蔔種子,這事兒就一天沒完,有本事你們就一直不出村,不然在外頭見著你們,我們還打!」那幾個漢子都跑得快沒影兒了,卻還大聲嚷嚷著這些話。
馮氏和姜豐虎氣得攥拳。
不過也顧不上回罵,趕忙去看老張頭怎樣了。
「快,來個人快去跟吳大夫說一聲,讓他把傷藥備好,咱這就把張叔送過去。」馮氏急聲道。
村長和老李頭心疼壞了,直跺著腳罵人。
「這都是些啥畜生,都是十里八鄉的,咋會下手這麼狠,這是想要老張的命啊。」村長的額頭都冒青筋了。
「有沒有誰認出來,他們是哪個村的,我跟他們沒完!」老李頭怒聲高喊。
馮氏心裡憋火,也正要罵上兩聲。
只是這時,大夥卻都說不識得那些漢子,誰也不知是哪個村的,馮氏便不免愣了下,忽然覺得哪裡怪怪的。
方才那十幾人確實眼生,連她也一個都不認的。
雖說附近村子多,有臉生之人正常,可各個村子彼此通婚,秋收時也常一起賣糧,其實大部分都能混個臉熟。
而這來了十多個人,鄉親們卻連一個都不曾見過,屬實有些不對頭。
馮氏心細,又突然想起,那些漢子先前們揮拳時,一雙雙拳頭軟綿無力,而手掌也不見半點老繭,壓根就不像種地的泥腿子。
難不成不是……
馮氏疑惑地挑起眉,不過還是摁住了猜想沒說,畢竟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帶老張頭治傷,可別讓他出啥大事兒。
眾人也顧不上再咒罵,連忙一起幫忙,抬著老張頭的胳膊和雙腿,朝著福善堂去了。
吳大夫早就把傷藥、熱水備好了,見人傷得挺重,就讓把老張頭往藥材房抬。
「那裡面有凳子,快給他放上去,其他人別再旁邊圍著,給我讓開位置,都去門外等!」吳大夫嚴肅中透著焦急。
滿是草藥味的倒坐房裡,兩條舊長凳子拼在一起。
老張頭顫顫巍巍地躺上去,血滴在了地上,嘴裡嘟嘟囔囔,都開始說胡話了。
這老頭子腦瓜被開了瓢,眼睛也腫了,鄉親們越看越心痛,氣得捶打了幾下門框。
「今日就是我們來晚了!」老李頭牙齒打顫道:「要是下回讓我逮到他們,我可不管啥南紀的律法不律法的,統統都往死里打,敢欺負咱村人,我跟他們拼了!」
小糯寶看著虛弱的老張頭,也不悅地皺起包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