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茉知道又是個陷阱題,那晚卻抿唇想了很久,對面也安靜等了很久,終於等到她輕聲回答:「喜歡正在跟我打電話的這個。」
電話里持續沉默了一陣,又才傳來紀復白的聲音:「蔣一茉,我也喜歡你,很喜歡你,最喜歡你,這輩子,只喜歡你。」
蔣一茉聽他聲音里摻雜風聲,便問:「你在哪兒?」
紀復白說:「太激動,跑來頂樓露台吹風,讓自己冷靜冷靜。」
蔣一茉笑:「至於麼。」
紀復白安靜兩秒,俯瞰距離自己不到一百米的黃浦江,白天再繁華熱鬧的景色此刻也歸於寂靜,在夜裡沉睡。
他嘆息道:「好想你,蔣一茉,我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因為我現在的心情,沒有人明白,就連你,也永遠不會明白。」
那晚,兩人都在失眠。
這段時間裡,王衍之也約過蔣一茉兩次,在文娟的堅持下,蔣一茉跟他吃了兩頓飯。
文娟的態度最近突然變得很堅決,原本讓蔣一茉自己考慮,近幾天老是讓她乾脆答應複合,別再拖,讓她跟王衍之好好的。
有時文娟說著說著便急了,悶頭落淚,蔣一茉於心不忍,認為文娟的固執或許來自於內疚,覺得自己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便急切地想讓她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庭。
她有時在想,如果王衍之是紀復白就好了,想想又覺得好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這念頭什麼意思。
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是另一個人,一段感情也自有它自己的命運。
平靜地坐了幾天班,眼見領導們來的次數少了,蔣一茉幾個同事也蠢蠢欲動,想找機會偷懶去。
可沒等他們真的去偷懶,風平浪靜被一對學生家長打破。
這對父母找來高三教研辦公室時,先是掃了在場老師一圈,最後不知為何走到蔣一茉面前,打量她兩秒後,問她:「你是邢玟嗎?」
邢玟是和蔣一茉同屆進學校的老師,教地理,工位在左邊靠牆
第二排。
這對父母來勢洶洶,男的叉著腰,女的眼裡一股怨恨,蔣一茉下意識愣了下。
怔愣的當口,女人沒好氣地推了她肩:「說啊,你是不是邢玟?」
蔣一茉的視線在這時看向辦公室門口,洗完水杯剛進門的同事柔聲道:「我是邢玟,您是哪位學生家長嗎?找我什麼事?」
她溫柔的嗓音,換來的,卻是一記響亮巴掌。
水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散崩開。
蔣一茉嚇得身子一抖。
所有人都愣住,邢玟被家長指著鼻子訓斥:「你這個賤人,你勾引我孩子,他還那么小,他懂什麼!他為了你都沒參加高考你知道嗎!他還說要在你班上復讀,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蔣一茉是最後一個起身過去拉架的,因為在這瞬間,她以為那個挨巴掌的,被抓住頭髮拉扯的,被家長破口大罵的,臉色蒼白緊抿著唇承受這一切的女老師是自己……
她恍惚以為坐在這兒旁觀的,只是自己的靈魂。
直到周圍的人都一哄而上,勸架的勸架,拉架的拉架,她的椅子被其他老師撞了下,這才還魂。
不多時,邢玟被其他老師護在一個角落,家長也被另幾位老師攔住。
蔣一茉在邢玟這邊,她和她打交道比較少,但因為兩人同屆,看著她總覺親切。
邢玟的臉高高腫脹起來,蔣一茉感覺自己左邊臉頰也跟著一陣麻。
所有人里,邢玟唯獨抓著她的手,像在抓什麼救命稻草。
很快,校領導知曉此事,來請家長到辦公室詳談,而邢玟被上級領導叫到另一間辦公室了解情況。
蔣一茉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指印發呆,有些疼,但她一點也不想碰它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像是打算把這幾條指印記一輩子。
辦公室落針可聞。
大家都默契地閉口不談這門八卦。
秦勤嚇得咽了口唾沫,不禁看一眼好友,替她感到後怕。
蔣一茉撐桌站起來,離開辦公室。
她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把臉,知道直起身便會在鏡子裡看見自己,她現在不想看見自己,便把臉一直一直埋在手掌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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