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茉:「……」
不等蔣一茉說什麼,他又道:「你不是也這樣覺得,所以才對我說那種話?你知道我會難受,也知道我最後會好,真好假好你也不在意,反正表面上看著好了就好,對嗎?」
蔣一茉:「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被他這一兩句話講得心裡一團亂。
紀復白繼續道:「你說你不擅長說狠話,可是明明字字句句都是狠話,你這個女人……」
蔣一茉看著他眼眶一點點變紅,話沒說完他就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臉又埋進被子裡,不再看她。
第14章
她在他床邊坐下,默了會兒,輕聲安慰道:「別哭了。」
紀復白:「沒哭!」
聽起來有點惱羞成怒。
「真沒哭?」蔣一茉笑道,「好吧,那我下樓去給你熬一鍋辣牛肉粥,把你辣哭,說不定哭一場,燒也退了呢。」
過了幾秒,她見紀復白把臉露出來,轉過來看她,確實沒有哭的痕跡,想是憋回去了。
他說:「你知道我怎麼樣會哭嗎?」
蔣一茉搖頭。
紀復白閉上眼,低沉懶音大言不慚道:「如果有人肯親我一下,我會喜極而泣。」
他閉眼等親親,結果,碰上他嘴唇的,是枕邊那個小兔子玩偶。
他睜眼,無奈地盯著蔣一茉。
蔣一茉晃晃手裡玩偶,白身豆豆眼,身上一件粉色小毛衣,可愛極了,不過只有一隻耳朵,長長地垂下來。
她笑道:「你這人設簡直崩得太徹底了,床邊居然還擺個小玩偶陪你睡覺。」
紀復白輕哼了聲,「破除刻板印象,從我做起。」
蔣一茉又看一眼手裡玩偶,多看兩眼之後,竟感覺有點眼熟,嘀咕道:「怎麼有點眼熟?」
或許在哪個商場裡見過吧,她心想,畢竟這玩偶除了只有一隻耳朵外,並不特殊,到處都是。
「為什麼只有一隻耳朵?」她問紀復白。
紀復白沒回答,臉上還是幾分無奈,伸手拿回來,放回枕邊,還順帶理了理玩偶身上的小毛衣。
蔣一茉又站了站,說:「我去找點藥來,你吃了會舒服一些,你家藥放在哪裡?」
紀復白陷在白色蓬鬆被窩裡,碎發散亂在額前,遮住一點冷白眼皮,閉著眼睛,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冷漠勁兒:「沒藥,不管大病小病,拖著拖著自己就好,你不用管我,我也不要你管,你可以走了。」
蔣一茉一聽就知道他還在生自己氣,可是不吃藥怎麼行呢,從昨晚到現在一直燒著,就這樣乾等著退燒,等燒成個傻子就完蛋了。
她想了想,邁步先離開。
紀復白這時倏地從床上跳下來,拉住她,吼道:「你去哪兒?!我讓你走你就走,這時候這麼聽我話?」
蔣一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鬼動靜嚇一跳,心說這傢伙不會已經燒傻了吧?
「去給你買藥。」她掙了掙手臂,皺眉道:「抓疼我了,紀復白!」
少年手上鬆開一點,卻依舊拽著她,「真的只是買藥?還會回來?」
蔣一茉無奈道:「當然回來,不然藥買來給誰吃?」
紀復白微微抿起唇角,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不太好意思。
猛地用了勁兒後,頭更暈了,他鬆開手,回身撲倒在床上,悶聲道:「去吧,快點回來。」
蔣一茉拉過被子給他蓋好,看著他絨絨的後腦勺,忍不住揉了一把,這才離開。
門關上後,紀復白自己也抬手揉了揉後腦勺,回味著,無聲揚唇笑。
蔣一茉在附近一家藥店買了藥,回來後把藥放在床頭櫃。
紀復白看一眼,忍不住笑:「我昨天剛把他們店搬空一回,你今天怎麼又掃蕩一遍?」
蔣一茉垂著眼在袋子裡翻找退燒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著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一
聽那店員推薦,就各種藥七七八八都買了回來。
「你家不是沒藥嗎,正好囤一點。」她說。
翻出店員說效果很好的退燒藥,她拆了一顆膠囊放在掌心,一手端水,坐到床邊,「來,吃藥。」
紀復白坐起來,低頭,溫熱的唇觸及軟糯手心,舌尖似有若無地舔過,膠囊咬進嘴裡,又用嘴去找杯沿,喝水。
蔣一茉握緊酥癢的手掌,身心都亂了套,僵著手臂餵他喝完水,擱下杯子道:「發燒燒的是腦子,你手也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