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亡,別無選擇。
到了醫院,雲清和林正強已經離開了,只有林挽一個人在床上發呆。
外面又下雪了,被路燈一照,把雪花晶瑩的脈絡都映了出來。
林挽眼眶紅紅的,眼尾濕漉漉的垂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哭了。」裴寂的心臟揪成一團,既心疼又恐懼,他不清楚雲清與林挽說了什麼。
裴寂用手掌蹭了蹭林挽濕漉漉的臉。
「嗯。」林挽的嗓子有些啞,不知道是手術後的反應還是因為說了太多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平坦的小腹,「我總感覺他還在。」
「你以後會有孩子的。」裴寂開口道。
林挽愣了一下,沒再張口,轉身背對著裴寂,似乎在和他生氣。
裴寂的手指動了動,懸在空中許久,才落了下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扑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可能是手術後的反應上勁了,林挽覺得很累,身體很累,心裡也很累。
第二天林挽醒的時候看到了趴在他床邊睡著的裴寂,高級病房旁邊有陪護的床,裴寂並沒有去睡,他緊緊握著他的手,眉頭擰成一團。
林挽輕輕地撫平裴寂的眉毛,裴寂卻很警覺地驚醒了。
「你醒了。」裴寂顯然睡得很淺,也可能是一夜未睡只是淺淺地休息了會兒。
林挽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一大片。
「是下了一夜的雪嗎?」
「剛停不久。」
「我能出去走走嗎?」
裴寂猶豫了片刻,起身給林挽穿衣服。
院內沒有被踩過的雪花純淨無比,天空中還飄著小雪。
林挽挽著裴寂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踩在無人踏足的雪地上。
他並不能走太久,只在樓下不遠的地方。
突然林挽聽到了叫賣聲,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裴寂。
「是烤紅薯。」
裴寂笑了笑,輕輕摸了摸林挽的頭,「你在這兒等我。」
林挽點點頭,天氣寒冷,裴寂並不想讓林挽久等,他小跑著去了院外賣烤紅薯的小攤,買了兩個熱乎乎的紅薯。
跑回來的時候站在原地的少年卻消失了。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他站在原地,手中的紅薯燙得掌心發疼,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他環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他隻身一人。
還有他孤單的心跳聲。
「裴寂,你想喝咖啡還是牛奶。」
林挽的聲音從旁邊的商店傳出來。
「牛奶吧,你昨夜沒睡好。」
裴寂的心逐漸平緩,看著林挽拎著兩盒熱牛奶緩緩地向他走過來。
「怎麼這副表情。」
「沒事。」裴寂張張嘴,笑了,並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