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笑笑,將拔下來的金針交給昭昭,消毒、裝袋,伸手給他號了號脈,架起一條胳膊,將人扶起來:「我扶您進屋,您趕緊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別凍感冒了。」
「謝謝邱阿姨。」袁軍說著,忙上前扶住爺爺另一條胳膊,帶他往臥室走去。
袁爺爺笑呵呵道:「是得換,感冒有時也會犯病。我可不想受那罪。」
袁帥小跑著,先一步推開爺爺的臥室,打開衣櫃,找出衣服。
將袁爺爺扶坐在床上,邱秋便退了出來。
袁帥、袁軍幫爺爺換衣服。
驚嚇過後的任成益、孫梁、元今瑤,看著昭昭將剛剛用過的一枚枚金針消毒、按著型號插進相應的封袋裡,紛紛好奇道:「昭昭,剛才你都不害怕啊!」
「對哦,昭昭你好勇敢!」元今瑤拍拍胸口,「方才袁爺爺撞頭的模樣,跟、跟……哎呀,反正,我都要嚇死了。」
「袁爺爺頭疼才撞地呀。」昭昭將最後一枚金針插進封袋,丟開棉球,拎起針帶兩頭,往自己腰上一圍,笨拙地捏著兩條布條子,往一起繫著:「我和媽媽在寨子裡時,來診所看病的人什麼樣的都有。有割稻傷到腿的,有去山裡弄蜂蜜被蜇得滿頭包的,還有被牛踢、被蛇咬、被野豬撞,一個個的,可比袁爺爺嚴重多了。」
元今瑤:「都找你媽媽看嗎?」
昭昭好不容易,將兩條布條系成一團,打成死結,扯了扯,嗯,掉不了:「我媽媽忙不過來,他們也會找韓鴻文哥哥看。」
任成益:「昭昭,中醫用的針不都是銀色的嗎?」
元今瑤:「對啊,給袁爺爺看病的江叔叔,每次往袁爺爺頭上扎針,用的都是銀色的針。」
昭昭拍拍腰上的針帶,咧嘴笑道:「我媽媽的這是金針。」
「哇!」幾人吃驚道,「用黃金打制的嗎?」
「昂。」昭昭開心地點點頭,「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媽媽給我打一副。」
「你不是喜歡做飛機模型嗎?怎麼又要金針了?」元今瑤不解道。
「模型是愛好。學醫是……」昭昭撓撓頭,想了想,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工作。」
元今瑤:「你以後要當醫生?」
「嗯!」昭昭重重點了下頭。她小小的腦袋瓜子可是記著呢,媽媽說啦,她最值錢的是藥方、香方。
不學醫,怎麼繼承。
對,就是「繼承」這個詞,爸爸說了,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東西,到她這輩,可以稱為「繼承」,也叫「傳承」。
邱秋出來,見幾個小孩說得熱鬧,也沒打擾,問過袁軍,知道他們還沒吃飯,袁爺爺熬了鍋白粥,餾了肉饅頭,菜說是等袁媽媽回來炒。
讓青丫抱著航航先坐在沙發上看會兒連環畫,她走進廚房,見家裡有雞蛋,取了倆。
叫了袁軍出來,教他用天麻蒸雞蛋。
還沒蒸好,褚辰找來了。
邱秋忙打量了他幾眼,見身上的落雪已經掃去,摸摸手,也不冷,便放心了:「不是讓你今晚住宿舍嗎?」
褚辰彎腰伏在妻子耳邊,低聲道:「想你和孩子。」
邱秋唇角微翹,跟出來的袁爺爺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一家五口便告辭離開了。
吃過飯,青丫去廚房洗刷,昭昭練鋼琴,邱秋抱著航航將班長給自己的文件拿出來,遞給褚辰:「唉,有年齡限制,韓鴻文和張成周都不到三十,這次考試是別想了。給舅公打個電話,看他要不要報考。」
褚辰仔細看過文件,起身親親妻兒:「好,我這去。」
穿上大衣,褚辰去樓下電話室打電話,邱秋教航航叫媽媽。
「來,航航叫媽媽,媽媽、媽媽……」
航航看看邱秋,咧嘴一笑,口水都下來:「啾啾、啾啾咯咯啾啾……」
臭小子是打定主意不叫媽了,邱秋拍拍他的屁股,拿手帕給他擦擦嘴,找了本兒童畫報,教他認上面的圖畫。
看了兩頁便不耐煩了,轉頭要找昭昭:「姐、姐……」
昭昭練琴呢,他一去,准搗亂,邱秋抱著他去陽台看花,山茶開了,一朵朵有吃米飯的小碗那麼大,粉的、紅的。
航航光看不過癮,伸手要揪。
邱秋就著陽台上的燈光,尋了朵快開敗的,讓他拽。
扯下來給小傢伙插在絨線帽上,抱著他去照鏡子。
可開心了,扭著頭跟青丫、昭昭顯擺。
袁爸爸袁媽媽下班回來,聽說自家老爺子又犯病了,是樓下的邱秋給施針止了疼。
一看老爺子額上的撞傷,便知這次比以往都嚴重,儘管老爺子一臉輕鬆,說話中氣十足,連說邱秋醫術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