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你一樣作為祭壇的祭品被燒死,對於我來說,何樂而不為?再厲害的修仙者應該也逃不過縛仙索吧?」楚雲錫一隻手攥住許輕禛右手手腕的時候,另一隻手從身上摸出來一捆金燦燦的繩索,慢條斯理地將繩索拿到許輕禛眼皮底下,作出「如果許輕禛真的敢魚死網破,他就會用縛仙索把他們兩個人捆在一起」的跡象。
許輕禛被他這不顯山不露水的瘋震驚了,不過細細想來,這也確實像是楚雲錫能做出來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楚雲錫上輩子被宮廷禮教束縛太久了,本性得不到釋放,日積月累很難不性格極端。
在這種長期壓抑的環境裡待著,即使是一個好好的正常人,也會瘋掉的,這麼想來,楚雲錫能平安長大那還真是一個奇蹟。
面對一個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的瘋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激怒他,激怒他……沒準他會更瘋。
許輕禛斟酌了一會兒,準備拿出自己上輩子長篇誦讀的《訓狗的100種方法》,實施在楚雲錫的身上。
面對即將黑化……哦不,黑化完成時的瘋狗,馴化的方式十分重要。
「是嗎?那你儘管來試吧。但我想,像皇兄這種光明磊落的君子,應該不會想要拖著無辜的人和你殉葬,更何況是拉著我這個『仇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黃泉路上……皇兄也不會安息吧?」許輕禛慢慢掀起眼皮,唇邊的笑意卻不達眼底,「還是說……皇兄當真如此恨我?即使賠上自己也要拉我下水……皇兄真是忍辱負重啊,我佩服至極。」
說到這裡,他還有意無意在楚雲錫耳邊嘖嘖感嘆幾聲。
看著許輕禛臉上的已然誤會自己的表情,楚雲錫的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他原以為許輕禛會因為忌憚於他隨時隨地發瘋而妥協,沒想到許輕禛是如此無所謂的態度,啞口無言的同時頓感心塞。
果然,就算發再多的瘋,在心裡根本沒有自己的人眼裡都是一樣的,人家根本不會因此重視你、多給你一個眼神,甚至還會因此覺得你有病。
罷了,既然情緒穩定不行,發瘋也不行,那他就按自己的節奏隨心所欲好了,反正許輕禛也不會在乎他怎樣。
楚雲錫進一步上前,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許輕禛可以看見他眼睛裡密布的紅血絲,煞是可怖,神情中透著癲狂:「是啊,我就是這麼恨你,恨不得把你拆吃入腹,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恨不得把你的骨灰吃了,恨不得……我們同歸於盡,盡入皇陵,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許輕禛面無表情地聽著他的「穢語」,只是聽著聽著……越聽越不對勁:嗯?前面的還好理解,描述想把他殺了的程度嘛,但是這個……後面的部分……是不是有點超過恨的定義了?有仇人會把葬身之地安排在一起的例子嗎?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仇人」這個詞的意思?
願意死在一起的不是人生摯愛嗎?不會吧……許輕禛想到「摯愛」這個詞,又看到楚雲錫這張臉,瞬間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個念頭甩出大腦:呸呸呸!他才不要這些天龍人死在一起,那樣的話……墳頭草都要成金子做的了,他這種底層人收受不起啊。
許輕禛抬起另一隻手,將桎梏自己右手手腕的屬於楚雲錫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一臉嫌惡地盯著他,冷血無情地說:「你想死,你就死一邊去,不要擋我的路,我還想多活幾年。就算死,我也不會和你死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