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仿佛聽到了耳邊傳來心臟破碎的聲音,一滴滴鮮血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落在地上。
許輕禛這個人,慕容辰上輩子就清楚他是怎樣的性格,這麼惡劣的性格,自己本該遠離他。
可是——
慕容辰選擇了再一次靠近,如飛蛾撲火一般,靠近發光的熱源,僅僅為了讓這光照在自己身上。
那麼,他理應不能怪許輕禛性格惡劣,因為是他自作自受。
是他,發了瘋似的愛許輕禛。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愛,本身就是未知的謎題,又哪來這麼多值不值得?能權衡利弊的都不算愛。
只要慕容辰願意,都是值得的。
……
看到許輕禛摔掉情敵送的東西,顧厭本來該高興,甚至可以普天同慶地敲鑼打鼓。
可是當他看到這尊雕刻得和許輕禛眉眼別無二致的玉人四分五裂時,心臟比被刀捅了還疼,仿佛摔碎的不是玉人,而是他的心。
因為顧厭知道,許輕禛針對的不止是慕容辰或陳安燃,針對的是所有對許輕禛有覬覦之心的「登徒子」。
許輕禛摔碎血玉,意味著他拒絕他們的所有示好。
所以顧厭的心臟才如此疼,變成空白的大腦嗡嗡作響,蒼白、毫無血色的唇蠕動起來,剛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就徹底沒了下文。
他怔怔地看著許輕禛的背影遠去,腦子裡亂糟糟。
理智告訴他,他得跟上許輕禛,不然他的餘生都會陷入無邊無際的後悔當中。
但從情感上來說,顧厭此刻的情緒複雜繁亂,如果只是貿然、一味跟上去,而不是整理頭緒、調整情緒,那效果也不會好,或許還會情緒上頭作出令他後悔終生的事情,那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顧厭屏住呼吸,儘量調整心態,梳理腦海中的思緒、情感,靜默無言,一言不發地望向許輕禛,目送他遠去,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出神地思考一些哲學問題。
內斂微冷的眼眸直勾勾對準遠去的方向,深沉的眼裡不乏似水柔情,眼都不眨一下,即使那道身影已經徹底沒於遠方,也仍舊如同高大的白楊直挺挺聳立在一望無際的高原,任風吹雨打,也不改他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