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鳥飛到他桌子上的時候,時晏之才抬起頭看待小鳥。
修長如玉的手撫摸上皮毛光滑的鳥,時晏之神色自若,還有幾分玩笑的心思對小鳥說:「青筠,你今日飛過來是想告訴我什麼消息嗎?」
小鳥有名字,叫青筠,還是他姐姐取的,和姐姐關係最好,從雛鳥開始就很親近他的姐姐,通人性,開靈智。
是的,它聽得懂人話,也會說人話。
自他姐姐去後,青筠像是繼承他姐姐的心愿一樣,一直守護在時晏之的身邊。談起這個,時晏之再次想起他的姐姐,眸色不由黯淡幾分。
於是下一秒就從這隻小鳥的口中發出了稚嫩如幼童的語言:「舒梨姐姐叫我過來告訴你,現在青鳥軒每天都有一個身穿華貴錦衣的男人坐在樓中最顯眼的位置,一坐就是一天,他還總是耷拉著張臉,要不是長得還可以,都可以去當門神了。」
「所以?」時晏之聞言不以為意,挑了挑眉,「與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那個人手裡懷裡揣著的當天給你拍下的鮫人淚啊,還總是明里暗裡向墨妤姑娘打聽你的消息,當然肯定沒成功就是。畢竟除了你自己、舒梨姐姐還有我之外沒有人知道青鳥軒實際是你的產業。」青筠雖然沒有形體,但時晏之仿佛從中已經看到它對自己的埋怨的眼神。
時晏之其實起初就有了一些想法,但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他心裡並沒有確定,直到剛才聽見「鮫人淚」的時候,他終於確認天天守在青鳥軒的人是陸言熙。
畢竟時晏之上次在青鳥軒與陸言熙聊天的時候就發現對方或許對自己有著一種莫名的情緒,按照以往的直覺判斷,陸言熙在此之後很有可能會通過各種途徑尋找他,所以……在青鳥軒等待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不過時晏之雖然知道是陸言熙,但他並不覺得這值得向他通稟,不就是一個人坐一天嗎?有什麼值得說的?實在困擾的話把他趕走就行。
「他做了什麼違反大晏紀律的事情嗎?」時晏之笑意輕飄飄的,眼底興趣盎然又深情款款,讓青筠不由得感覺像是踩在雲端上,突然就忘記自己本來要說的話。
卡殼了一會兒青筠才略微焦躁地說:「那倒沒有,可是他明確影響到青鳥軒的生意,好多進來的客人看見這麼一尊喪門星杵那兒都不敢進來了,你不知道,這陣子對門的花樓有多高興。你就說管不管吧?當然這是你自己的產業,你實在不想賺錢的話,那我就不說了。」
聽到「賺錢」兩個字,時晏之臉上的笑意才稍微收斂一點,神情冷靜,眼神深邃,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錢,當然是要賺的。不過……總得給我點時間處理吧,你看,我這裡還有一堆奏摺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時晏之把桌上的奏摺推到青筠面前,一副難為情的模樣,怪可憐兮兮的。
「那行吧,大忙人,要不是你姐姐叫我看著你,我才不管你。你想好怎麼處理的話,就用老方法叫我,我全天有空,不像你。」青筠一邊損時晏之,一邊撲棱著翅膀準備去青鳥軒通知月舒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