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柜子上的擺件掉落,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那聲音仿佛是她最後的求救信號。
聽到動靜,賀庭深臉色一沉,瞬間變得鐵青,惡狠狠地瞪向江沐晚,像要把她生吞活剝,用手捂住手機話筒,壓低聲音警告道:「你再敢亂動,信不信我現在就……」
剩下的話他並沒有說完,但卻已經不言而喻。
江沐晚心中一凜,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但求生的欲望還是讓她咬著牙,用盡最後的力氣又踢翻了一個凳子,凳子倒地的聲音在房間裡迴蕩。
賀庭深不敢耽擱太久,怕電話那頭的霍景懷起疑,當即低聲道:「你給我老實點。」
留下一句話,他便拿著手機匆匆走出房間,還不忘把門重重關上。
聽到他的腳步聲漸遠,江沐晚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和恐懼,開始觀察四周。
她的目光急切地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停留在了床頭的擺件上。
那是去年結婚紀念日時,賀庭深送給她的天鵝之夢,極為珍貴。
此刻,紫色的水晶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一絲冷光,落入江沐晚眼中時,卻讓她呼吸猛地一窒。
也許……可以試試。
雖然手腳被綁,行動不便,但江沐晚還是咬著牙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
可賀庭深綁得極緊,她每挪動一下,繩索就勒得皮膚更疼一分。
江沐晚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順著她那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頰,滑進了衣領里。
她的雙手顫抖著,卻仍死死握住尖銳的水晶,一下又一下,艱難地磨著繩索。
粗糙的繩索在嬌嫩的皮膚上反覆摩擦,很快便磨破了皮膚,殷紅的鮮血順著纖細的手腕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可她卻仿若未覺,滿心滿眼只有逃出去這一個念頭。
不知熬過了多久,「啪」的一聲脆響,那束縛她的繩索終於斷裂。
她猛地鬆了一口氣,趕忙小心翼翼地起身,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得極輕。
大概是沒有想到她能自己解開繩子,賀庭深並沒有鎖門。
此刻,江沐晚緩緩推開房門,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將她籠罩,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走出房間,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卻發現偌大的別墅里安靜得可怕,往日那些忙碌的傭人竟一個都不見蹤影。
死寂的氛圍讓她心裡一沉,這才後知後覺,賀庭深囚禁她怕是蓄謀已久。
「該死!」
她低咒一聲,目光急切地在房間裡搜尋著逃生路徑,最終落在了走廊旁的窗戶上。
這裡靠近花園,並沒有安裝監控和防護措施,應該可以跑得出去。
打定主意,江沐晚輕手輕腳地靠近了窗戶。
興許是準備倉促,窗戶下的花園還是她熟悉的模樣。
她鬆了一口氣,輕輕握住窗戶把手,一點點推開窗。
剎那間,刺骨的冷風猛地灌了進來,不由分說地刺向她的肌膚,凍得她渾身一顫。
江沐晚眉頭緊蹙,向下望去,目測著那不算低的高度,心中湧起一陣緊張。
她沒有經驗,如果跳不好很有可能受傷!
可此刻,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再留下去,誰知道賀庭深那個瘋子還能做出什麼?
思緒翻轉間,她狠狠一咬牙,便準備跳下去。
就在她一隻腳跨上窗台的瞬間,樓道里傳來了一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明明動靜並不明顯,卻好似重錘一般,一下下砸在她的心口。
江沐晚心裡「咯噔」一下,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她下意識地停住動作,腦袋像被定住一般,緩緩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確認是賀庭深的腳步聲後,她頓時驚慌失措,手腳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變得不聽使喚起來。
跑……還是再等等!
猶豫間,腳步聲越來越近。
「算了!」
即使跳下去,也不一定能跑,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反正她已經解開了繩子,要是賀庭深想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她也許還有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