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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真的出了什麼事,把人家打出個好歹,恐怕晚上也回不來了,得一起被送到派出所去。

希望過後的失落更讓人覺得疲憊,談意惟只想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他對阮鉞說:「今晚我去次臥睡,你……你冷靜一下,明天我們好好談談。」

阮鉞低頭看他,站得穩如磐石,談意惟失去了耐心,直接轉身進去淋浴間,拉上浴簾在裡面,直接準備開始洗澡。

過了好久,花灑的聲音淅淅瀝瀝響起,阮鉞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摸到牆上的開關打開浴霸,然後掀開帘子,闖了進去。

「你你你你幹嘛?」談意惟大駭,驚慌失措,把手臂架在身前做出一個如臨大敵的防禦性動作。

「等不到明天,我現在就要說。」阮鉞也沒有伸手去抓,只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盯著談意惟的眼睛目不斜視地看。

「我不想治病了,」他說,「同性戀不同性戀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你,你同不同意?」

「怎麼不重要?」談意惟見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收回手,從架子上扯下毛巾慌慌張張地把自己遮住,「你現在是這樣講,以後萬一哪天又受什麼刺激,也罵我是『死變態』,我怎麼受得了?到時候我還活不活?」

阮鉞聽到這話,愣住了,他怎麼可能罵談意惟是死變態呢?他就算是一頭撞死在這裡,都不可能罵談意惟是死變態的呀。他的神情中開始出現一種扭曲的難受,大步上前,在花灑噴出的水幕下捉住談意惟單薄瘦削的肩膀,低聲下氣地發問:

「我今天,我今天表現還不好嗎?我只是……對,我是打了人,但你和他怎麼能一樣呢?這種類比是不公平的,為什麼,為什麼因為一件事就否定我的全部呢?」

談意惟僵住了,被那種卑微又急切的態度衝擊得有點沒話說,再加上兩人挨得近了,自己又是一副袒露的樣子,難言的羞窘湧上大腦,他張了張嘴,頭頂的水順著頭髮流下,進了一點到嘴巴裡面。

其實阮鉞說得有道理,確實不能因為最後發生的一件事,否定整整一天的努力和進步。

談意惟這時候才冷靜下來,撥開肩上的手,轉身去關花灑,流水聲剛剛停住,就被阮鉞從背後抱住了。

阮鉞穿的衣服,是他早上親手給搭的,剛剛被水濺濕,現在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傳遞出兩邊都燙到快要發焦的體溫,阮鉞的身體貼得很緊,幾乎像個勺子舀著他微微彎曲的背。

他聽見阮鉞壓低了聲線,顫抖著在他耳邊說:

「我就是同性戀,如果必須是同性戀才能擁有你的話。什麼身份,什麼取向,什麼形狀,我都無所謂,全部都接受,但你呢?你說幫我治病,治好之後還會要我嗎?」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竟然問道:

「我現在,可以看你嗎?」

可以看你嗎??難道現在還沒被你看光嗎?剛才掀帘子進來之前怎麼不問吶?

談意惟在心裡默默吐槽,但被這樣一抱,就開始渾身發軟,腿也軟,腳也軟,心也軟了。他閉了閉眼睛,喉嚨里低低地「嗯」了一聲,接著就感覺阮鉞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脖子,然後又去親肩膀。

談意惟很瘦,肩膀比起同齡男性已經不算寬,到了腰部又細瘦地收束進去,冷白的皮膚包裹溫滑血肉,害羞地微微蜷縮時,就蒸騰出紅潤的窘迫。

其實,阮鉞也不是沒有這樣子看過談意惟,但那已經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那時,家家戶戶洗澡用的都是電熱水器,洗前插上插頭燒水,洗澡時拔下插頭防止漏電。但何雲故意磋磨人,不許談意惟用熱水器,每次洗澡時都把熱水器電源線捲起來,塞在談意惟夠不到的架子上。

談意惟知道何雲是什麼意思,就算可以踩著椅子上去,也不去敢去碰熱水器。夏天還好,洗冷水澡也沒什麼,最難熬的是零下十幾度的冬天。他嘗試過去小區裡的大澡堂洗澡,卻遇到了一直用眼神猥瑣的老頭。好在後來阮鉞知道了,會在阮嵩上夜班的時候偷偷叫他來平房裡洗澡。

電熱水器功率大,很費電,如果家裡多了一個人用,很快就能從電費里看出端倪。所以那時候,阮鉞都和談意惟一起洗,兩個人一塊兒,一秒鐘也不敢耽誤,冬天穿的衣服厚,不太好脫,每次洗澡都像打仗一樣慌亂慌張。

讀了中學之後,進入青春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懂得了對他人的身體避嫌。阮嵩又在家裡開始實行嚴格的限電標準,限制每個家庭成員的洗澡次數,他們就開始用灶台的大鐵鍋燒洗澡水,兩個人分開洗,但中途也需要對方進來添一次水。

那時候,阮鉞就已經能做到眼觀鼻鼻觀心,偶爾看見白皙瘦削的背影從餘光里閃過,也會迅速別過臉去,刻意忽視心頭那一點異樣的感覺,匆匆加了水,然後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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