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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眯著眼看向門外:「像他這般年紀的人,孩子都有三四個了,侯府本就人丁單薄,只望他們能早日生下孩子,延續蘇氏血脈。」

——

第66章 母女僵局

午時,馬車停在閆宅大門,下人扶著陳氏下了馬車,自那日之後,閆衡就被發配溯北,此刻閆宅門庭寂寥。輕輕一推,那門便開了,門內連個值守的下人都沒有。

閆昭獨自蹲在梅樹下,手裡拿著把小鏟,不斷刨著樹根,梅樹下落了一層花瓣。

陳氏喊了聲:「昭兒。」

閆昭回過頭,眼眶通紅,又撇過臉,顫動的肩,似極力忍著哽咽。

陳氏不覺心間刺痛,上前就將他抱進懷裡,不覺落了淚:「昭兒,外祖母來了。」

捧著他滿是泥污的小手心疼不已:「快別挖了,會傷手的。」

小小的人,嘴一撇,抬頭望著樹梢:「這是父親親手給她種的,她不配,我要將它挖了。」

說罷,用力抽出手,竟徒手去挖。陳氏驚得一怔,心中更是惆悵。

小小的手,好似不覺疼般,扯住露了半截的根系,發狠用力地撕扯。

陳氏慌忙抓住他的手:「手會流血的。」

屋內的閆家二老聽到聲音,跑出來將昭兒從陳氏懷中拽出來。

瞪著她:「你來看我們的笑話嗎?」

指著大門:「你走,這裡不歡迎你。」

陳氏拭了淚,抬起眼:「我只是來給孩子送些物品。」

閆父一聽,衝上前將她身後下人狠狠一推,吃食,衣物撒落一地。

他怒道:「別送這些不值錢的玩意來噁心人,我家大郎拿命換的軍功,都被你女兒一招毀盡,你拿什麼賠?如今我兒在邊境,是死是活都不知,都是你們害的。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周府下人見狀,呵斥:「再敢出言不遜,掌你的嘴。」

閆父轉身回屋拿了把刀出來,兇狠地揮了揮:「老子兒子都被你們害了,早都忍不了了。」

閆母瞬間抱著閆昭哭嚎:「我苦命的昭兒啊~你是投錯胎了啊~娘不愛,爹不在。這往後的可怎麼活啊~祖父祖母年歲也大了,也賺不來銀子,以後怕是要讓你挨餓受凍了~」

哭得很是悲傷,閆昭也跟著哭。

看得陳氏心疼不已,忙掏出幾張銀票,送進閆昭手裡:「好孩子,外祖母不會讓你挨餓受凍,往後你的吃穿用的,還和以往一樣,外祖母每個月都會給你送銀子來。」

閆家二老見了銀子,眸光一動,閆父拿刀的手,也不由的軟了下來。

閆昭哭著雙膝跪地:「外祖母,昭兒不能沒有父親了,求求你,幫我把父親救回來吧!」

陳氏心痛地摟住他,無奈落淚。

「此事是官家判的,外祖母也無能為力啊!」

聞言,閆父就要發狠,閆母起身扯住他,輕輕搖頭。兩人不約而同瞟了眼那銀票,眼中俱是貪意。

陳氏擦了擦閆昭的臉頰:「外祖母以後常來看你,你要聽話。」

沉默片刻:「當年你母親不管不顧地嫁給你父親,足見一腔真情,可你父親做的那些事,寒了她的心,有多愛就多恨,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又道:「母子之間,血脈相連,情深似海,縱有誤會與摩擦,亦難生真正之仇怨。待她消了氣,你去給她賠個不是,她定然不會忍心將你獨自留在這裡。」

閆昭死死的握著手裡的銀票,狠狠地推開她,小小年紀,眼裡卻滿是恨意。

「錯的是她,不是我。」

「昭兒~」

「嗚嗚嗚……」閆昭突然放聲大哭,陳氏再不忍心苛責他,只覺是女兒寒了孩子的心,抱著他溫聲安慰。

——

周府

秋蝶跪著周雲若的身前,顫著手握著身契:「奴婢永生銘記小姐的大恩。」

周雲若命石霞將事先準備好的銀子給她。輕聲道:「帶著你母親,找個民風淳樸的地方,往後好好生活。」

秋蝶哭著給她磕頭:「是奴婢對不起您。」

周雲若撇過頭再不看她,輕輕揮手:「去吧!」

石霞將她領出去,周雲若看向窗外,這一世秋蝶能活著,也是造化了。只願她往後好好做人,莫要重蹈覆轍。

石霞低著頭進來,緩緩來到她身邊,小聲道:「主子,雙福求見。」

回眸,目光沉了沉,又無聲嘆息:「她雖背主,可也在最後關頭救了我們,雖是功過相抵,終是緣分盡了,將身契還給她,便是斷了。」

石霞猶豫了一瞬,而後悶頭走了出去。

周雲若深吸一口氣,微仰脖頸,懶懶地靠在小榻上,眉間淡然。隨手拿來一本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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