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一敲桌,將你胡謅的一番話打斷:我說過,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兒,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錯過便沒有了。
你們四目相對,你羔羊般的驚恐被他攝入眼中,他一張無情無緒的臉倒映在你瞳仁上。你們都未發一語。然後,你看見他拿出一小壺酒,還有一根玉勢,他舌尖從那東西頂端舔過,那張冷肅的臉上忽然就帶了一種獸類的放縱,似極其渴望不受約束地將幻夢中的穢事變作現實,他說:你若不說,一會兒這東西便要用到你身上了。自你跟他之後,他還從未用過此類「情玩」,此時將此物拿出,多半是為了嚇你。你被他嚇至面色蒼白,僵立不動了,他又將那物丟下,哼笑一聲道:便是要弄,也是我弄,還用不著這玩意兒!
以他那深重的「醋癖」,是容不了旁物上你身的。
見你縮往屋角,他一雙眼隨你走,你走到哪處,那雙眼便跟到哪處。房門是早從屋外上了鎖的,你出不去,窗戶前幾日被人裝上了窗格,即便是想要從此處跳入河中,那也是妄想。這個囚籠,是幾日之前新造的。
他說:柳橋,我不信你妻花了買命的錢,給你遞出的消息僅只是噓寒問暖。你要麼找一套能叫我信服的說辭敷衍我,要麼……我便親身教你什麼叫「玩意兒」。
你不再看他,也不再言語,只緊緊縮在屋角,縮成一團,仿佛只要如此,你便能不受風侵雨漬。
他過來了。
初春時節,卯時末刻的日頭已經爬到屋脊之半,此時透過窗櫳投入屋內,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長得像某種會撲人噬骨的獸……
你認命地閉上了眼。
頭兩個時辰,你以為自己能熬過去,就如往日那些俗套一般,他折騰累了便會放過你。未料他居然從清早折騰到了暗晚,還未休歇。你整個人都被他拆了一遍,此時喘息著、顫抖著,抬手推拒他,你手落入他掌中,他便纏上一條綢做的索,再次將你拽入欲情當中。
入夜時分,秦淮河上依然有叫賣夜花的,他將近處販花人手上的花都買來,一蓬蓬茉莉和晚香玉撒下,又被他或壓或揉,膩滿你全身。
他說這是秦淮妓家慣愛買的夜合之花,那香氣柔靡而艷烈,最能勾留恩客過夜。
你已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是身心都怕極了,有幾次你求他開恩饒過你的話就銜在嘴邊,好懸就要衝口而出,都被你咬牙吞了回去。
他見你如此能熬,便更要耍弄手段——將那花埋入你身體深處,使那柔靡艷烈的香氣留在你身上,經久不散;或是將那在你身上流連過的櫻桃摘去核兒,接唇餵你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