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湛嘆氣道:「西胤人早已經西遷,如今便是想與他們結盟,只怕也找不到人了。」
姬容也不說話了。
主位上的白靖容淡然道:「西胤人確實無法可想,但別的人未必不可。」
「母后是說……」
白靖容冷聲道:「烏謨等小國被謝衍蠱惑背叛蘄族,卻未必能讓所有人都聽他們的。西域離咱們天高路遠,但還有禹戎,西闐等部落都是善戰之族。還有柔然,也能調個兩三萬兵馬吧?」
坐在下首一直沒說話的中年男子開口道:「太后,當年柔然被我蘄族所滅,如今咱們勢弱,柔然人只怕未必肯聽話。」說不定還要落井下石。
中年男子正是姬容的堂叔,如今蘄族王室的代表人物,名喚姬瞭。
白靖容輕哼一聲,淡淡道:「當年先王滅柔然,除了看中柔然的兵器鍛造之法,更是看中柔然的勇士。雖然這些年一直未能成功為我蘄族所用,到底也還是有些成果的。」
姬瞭看向白靖容,「還請太后娘娘指點。」
白靖容並沒有說話,只是但笑不語。
姬瞭神色變了變,到底沒有再繼續追問。
很快眾人就用完了宵夜,駱君搖又進去將同樣被曲放吃過了的碗碟拿出來,跟著白寧退了出去。
「怎麼樣?」一踏入房間就聽到曲天歌有些急促的聲音。
駱君搖搖頭道:「曲先生被白靖容制住了,應該是用了能限制內力的藥,而且有高手時刻守著他,我沒辦法跟曲先生說話。不過我已經暗中告知他你進宮來的消息了,他讓你不要輕舉妄動。」
曲天歌神色凝重,道:「白靖容說,如果我不去見她,她就殺了師父。」
「她真的會殺曲先生麼?」駱君搖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知道,或許。」曲天歌不抱什麼希望地道。
以白靖容的性格,她覺得曲放背叛了她,是絕不會再念什麼舊情的。
駱君搖思索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就去見見她吧,至少先要知道她想要你做什麼。」
說完駱君搖又想起來,有些擔心地問道:「她不會對你出手吧?」以白靖容睚眥必報的個性,未必不會將曲天歌騙過去殺了。
曲天歌搖搖頭道:「若是從前或許會,但現在她應當更希望我替她做事。」
駱君搖點點頭道:「好吧,那你小心。」
曲天歌看向她,「王妃有什麼打算?」
駱君搖笑道:「我也該走了,不過我打算走之前去做點別的。」
曲天歌也不反對,只是道:「王妃千萬小心。」相識這麼多年,他並不擔心駱君搖的能力,但也知道這位王妃有時候會做一些冒險的事情。
「你自己小心才是。」駱君搖笑道。
一個時辰後,白靖容的寢殿已經安靜了下來。
姬湛等人已經離去,寢殿內只剩下了曲放和白靖容。
曲放依然端坐在桌邊一動不動,白靖容悠然地斜倚在床邊打量著曲放,曲放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雖然傾慕白靖容多年,但其實並不習慣與她在這樣的環境中獨處。
良久,白靖容突然輕笑出聲,笑聲在寂靜的寢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阿放,你當真要對我如此絕情?」白靖容悠悠問道。
曲放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贏不了謝衍。」
白靖容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柔嫵媚,「你不幫我怎麼知道我贏不了?」
曲放沉聲道:「當初在上雍的時候你已經試過了。」
白靖容輕哼道:「那不過是謝衍占了天時地利罷了。」
「現在是你占天時地利。」曲放道。
你還是一樣輸了。
「夠了!」白靖容終於忍不住呵斥,冷冷地看著曲放道,「你不願意幫我便罷了,我也不勉強你。但你最好別壞我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你到底想做什麼?」曲放問道。
白靖容輕笑,眸中卻滿是輕蔑,「你既然不肯幫我沒就沒有資格問這些。」
殿外傳來白寧的聲音,「啟稟娘娘,曲公子來了。」
曲放神色微變,怒道:「你又找了天歌?」
見他動怒,白靖容倒是有些高興起來。
「我也沒辦法,誰讓你對我這般絕情。」白靖容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幸好你的徒弟對你還是一般的孝順。」
曲放站起身來想要跟出去,卻被一股力道壓了回去。
他此時一絲內力也無,全身上下的力氣也只夠勉強坐直罷了。被這麼一壓,立刻坐了回去,若不是扶著桌面險些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