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娟這話,沈明珠抬起頭,「這話怎麼說?」
「她在會議上說的話並不能代表我的想法,但她是我的助理,是我平時對她太放縱了,才縱得她對你出言不遜。」
沈明珠道:「外人怎麼說無所謂,但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用意。」
「明珠,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廠子好,只是有時候我們不得不考慮實際情況。」
「租新的宿舍,提高職工薪質,每兩項需要龐大的資金,而目前食品廠實在拿不出這些錢。」
「至於你想把飯票改成現金髮放,我認為更不可取。林老闆承包我們的地方開門做生意,我們卻釜底抽薪斷他的財路,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
發飯票,職工就一日三餐只能去食堂吃,可若是改成了現金,職工的選擇餘地倒是多了,可食堂的生意肯定會受影響。
「林武跟開發區的領導關係匪淺,現在廠子這麼艱難,要是再得罪了人,以後只怕更難。」
沈明珠頷首,「有道理。」
看到沈明珠回來,夏無雙立馬跟著進了裡間辦公室,「杜總都跟您說什麼了啊?」
瞅著助理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沈明珠不免好笑,「你擔心什麼,難道我還能被欺負嗎?」
夏無雙哼道:「難道不是嗎?尤其那個麥秋,她什麼東西啊,竟也敢當眾頂撞你,我看她是忘了自己端的是誰的飯碗了!」
相比起夏無雙的義憤填膺,沈明珠卻一笑置之。
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還不配影響到她的情緒。
傍晚下班回到家時,父女倆已經在家了,正踩著凳子給葡萄藤上的葡萄套紙袋。
今年的麻雀比往年多不少,院裡的蔬菜瓜果都遭了殃,被麻雀啄爛了很多,為避免葡萄也遭荼毒,只能給剛結的葡萄串穿上「保護衣」。
沈明珠先回了房間,準備換身衣服幫著父女倆一塊套袋。
結果一進房間門就聞到了花香,定睛一看,梳妝檯上放了一束百合玫瑰。
衣服換到一半,裴颺推門進來。
看沈明珠下意識背過身去,用細膩光潤如白瓷般的背部對著他,裴颺隨手關上門,嘴上戲謔:
「躲什麼,你身上哪裡我沒見過。」
沈明珠沒接茬,而是問起梳妝檯上的花束,「不節不氣的,買花幹什麼?」
「安慰你。」
沈明珠轉過頭,對上男人帶笑的眼神,「聽說你的改革舉措在廠子裡推行的不順利。」
「你聽誰說?」
「這你別管,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
沈明珠沒太在意,廠子上下幾百號人,會有人把這事傳到裴颺面前一點也不稀奇。
「別生氣了,是他們不識好歹,要不然你來我公司,總經理的位置讓給你坐,你說啥就是啥,誰敢不聽我直接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