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在內,蓋了手印你也是罪人,你活著才能威脅到林如海,榮國府你是嫁不成咯,你若現在去那兒長住,你這無用之人可想而知不會有什麼好待遇,但你一定能活著,這你都沒想明白,太單純了吧。」
「???」黛玉滿眼震驚,甚至想打開她腦袋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我是不是會很慘?」
「慘什麼?你有價值才慘呢。」薛元娘無語到翻白眼,「你要是帶那麼大一筆家私去榮國府,榮國府一定讓你跟寶玉兩小無猜長大,然後王夫人出手干預,讓你們有名無實,最終我死你死你老父親死,林家的東西都送給賈家,你的價值就到位了。」
「啊?」黛玉咽了下口水,滿臉錯愕,「那現在呢?」
「你還不懂?」薛元娘對著她腦門就是一個暴栗子,「你現在是個有罪證之人,怎麼可能跟寶玉成婚,寶玉還考不考科舉?寶玉的子嗣還考不考科舉?而且拿我跟我兒都沒辦法,林家的家私拿不到,你就等著被當成普通親戚隨意安置吧,最壞的打算,可能會為你定親,只不過你的婚事她們怎麼都越不過你父親,你啊,就是個雞肋,一邊涼快去吧。」
黛玉抿著嘴,半天沒想明白:「就這麼點功夫,影響那麼大?」
「廢話,這檔口,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記得裝得像點,別給你老父親增加難度。」薛元娘聳聳肩,「我倒沒什麼關係,我一個小門小戶的出身,蠢得要死,字都認不全,懂什麼?懷疑我還不如懷疑林如海呢。」
「你……你讓我氣一會兒怎麼啦?現在我要是裝不了,那我父親……」
「你父親就玩完咯!我守著這些家財美滋滋當寡婦!」薛元娘繼續逗弄她,「哇哦,賺大發了,再也沒有人會秋後算帳。」
「我肯定不會露餡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我恨你死了,拖我下水,你是故意的。」黛玉惱羞成怒,狠狠踩了她腳底板,疼得薛元娘當場尖叫。
「我的天哪,你幹嘛踩我!」薛元娘抽著氣揉腳底板,「我不說行了吧。」
「哼,這就是你要教我的東西?」
「不然呢,大場面不帶你來,全讓你學了後宅裡面的小伎倆?」薛元娘攤開手,「說實話,那些彎彎繞繞我也不會,但我懂外面的事,只要展現出足夠的價值,到哪裡都不怕被人忽視,你說對不對?」
「你說得很對。」黛玉鄭重點頭。
「本來就是,你老父親現在敢放我走嗎?我撒潑打滾他也拿我沒轍,連正房都毫不猶豫給了我,你知道我給了你爹什麼嗎?」
「什麼?」黛玉好奇,「子嗣?」
薛元娘搖搖頭:「給了他報仇的機會,我給出的罪證,難道不是直接指向對方的鐵證?那些人一旦叛變,供認是甄家和薛家的意思,人證物證俱在,薛家肯定跑不了?還有甄三老太太能出動,肯定是來善後的,那些鹽商炸鍋,你老父親能抄家一定是甄家提供的罪證。」
薛元娘將她收下的帳單拿出來,薛家鋪面的印章赫然在上面。
「我不信薛家沒留後手,幹了活還要出銀子擺平事態。」薛元娘眉頭挑起,「說實話,我討厭這樣的上峰,給了那麼大的權力,讓薛家全權負責,也沒有把底線和原則告訴清楚,出了事薛家承擔,沒幹活的王家和賈家反倒賺得盆滿缽滿,也就是薛家是商戶白生,妥妥當了人家馬前卒,出了事遲早被拋棄。你瞧著吧,他們薛家一定會有二心,就看你老父親撬不撬得開他們的嘴。」
黛玉真的受不了了,瞪大著雙眼顫抖著,覺得她心思賊壞。
「他朝若是甄家落了難,你瞧今日受罪之人,會不會落井下石?能把鹽商生意開那麼大的人家,還敢跟甄家鬧不愉快也沒被處理的,怎麼可能沒有幾個厲害親戚?你老父親幹得不地道,卻也讓人家看清楚甄家的嘴臉,只要屠刀沒落到他們頭上,恨得不會是你老父親。」
「今日那些人不敢發作,往後可未必,本來鐵板一塊,合起伙來弄你老父親,這會子有了縫隙,人人自危。以前覺得甄家應該會留一手,現下直接攤到明面上,你說他們背後之人怕不怕?」
薛元娘歪頭戲謔道:「你說他們不會找後路?或者直接送點甄家的把柄過來,改邪歸正呢?甄家的靠山遲早日落,一旦崩潰,被清算之時,他們總要找條退路是吧,還真一條道走到黑?」
黛玉的小嘴已經合不攏,完全呆滯住,眼神左右晃動著,良久吐出來一句:「我父親要報仇?他知道兇手是誰?」
「呵,你想半天只想出來這個?」薛元娘搖頭嘖嘖嘖地嫌棄,「誰得了利誰就是兇手唄,敢拿好處就得付出代價,就算是那在後的黃雀,白拿好處,也是敲骨吸髓之輩,死不足惜。」
「榮國府?」黛玉脫口而出,「所以父親才會讓你管家,好整治府里的下人?你也是知道父親的意思,所以毫不客氣,正好立威?」
「總算開了點竅。」薛元娘嘴角微微勾起,「今兒個我教你個乖,想立足就得有價值,初來林府我對你父親可有可無,隨意安置即可,你且看著聽著,就知道我為何偏要汲汲營營,非得跟你父親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