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關鍵的是,萬易遲疑了,他聽到佟涵的話後,握著刀在原地遲疑了,他在思考佟涵說的話。
佟涵給石升寬一個眼色,石升寬抓起地上的傳送鈴,一手拖著夏郡,一手拖著柳綠明,像拖著兩個麻袋,扭頭就跑,直接離開風暴中心。
石升寬心想,管他呢,先跑再說,這佟涵就是個邪門的人,遇到她遊戲發展就變得奇怪起來。但他不敢直接用傳送鈴離開,生怕萬易再次發癲要把他們都殺了,只能先脫離他們的視線。
石升寬拉著夏郡和柳綠明走後,現場只剩下了佟涵、萬易和巴里了。
就像過去一樣。意識到這點,佟涵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兜兜轉轉,竟又變成原樣了,不同的是,現在她是個有現實世界的人。
萬易走向佟涵,問道:「那你知道錯了嗎?」
佟涵從善如流:「我錯了。」
雖然不知道她錯哪了,但是先順著萬易說唄。
萬易很快就解答了佟涵錯哪了:「你不告而別,直接就和那個叫妙子的女人走了,我一直在反思我的問題,可我最後想來想去,只能是你的錯。」
佟涵:「好,是我的錯。」
萬易臉又冷了下來:「你在敷衍我,小涵。」
那要她說什麼?
佟涵小心反問:「那不是我的錯?」
萬易心裡燃起一絲怒火,他不想聽到這些敷衍的話語,他不在乎誰的錯,他也知道不管是誰的錯都解決不了他們之間的問題,最根源的問題,是佟涵不愛他。
哪怕是佟涵還是他女朋友的時候,也不愛他。
這種認知,讓萬易心痛,一層迷霧罩在萬易的腦海里,他想去探尋真相時,卻不得不畏縮,一旦觸及了那一層,一切才是不可挽回。
萬易又看向站在他面前,一臉疑問的佟涵,哪怕她剛剛為了別人對他動手,他也沒法真的怪她。離開他後,佟涵的眼睛更加閃閃發光,雨水沾濕了佟涵的臉蛋,她的臉微微發紅,這紅色讓佟涵發癢,她總想伸出手指撓撓那些發癢的地方,真是可憐又可愛。
佟涵過敏了,萬易懊惱,他剛剛竟然沒有注意。萬易從風衣口袋裡拿出手帕,想要擦去佟涵臉上的雨水,卻意外碰到了一串冰涼的物品。
萬易掏出這串冰涼的物品,銀色的光芒在雨中顯得朦朧。
佟涵認出了這串物品:「是手鍊啊。」
上一次離開小鎮時,佟涵把手鍊留在了小鎮,她沒想到萬易會一直隨身攜帶。
萬易低下頭,握住佟涵的手腕,再一次把手鍊戴在了佟涵手上。
萬易低聲說道:「這次,別再摘下了。」
不管是誰的錯,萬易已經不再去想了,他拋棄邏輯,安心活在他構建的虛假幸福世界中,他和佟涵會繼續在一起,這是故事的結尾。只要有人來破壞,他就會殺掉破壞的人。
萬易再次拿出手帕,像過去一樣擦去佟涵臉上的雨水,牽著佟涵的手,回到了熟悉的白色小樓。
佟涵掙扎想要去拿錘子的時候,萬易死死握住了她的手,佟涵沒有堅持,她懷疑,自己再堅持下去,萬易能把她的手腕給捏斷。
她走後,萬易還是把房子裡的裝飾維持在原樣。
萬易拉著佟涵坐在了過去的餐桌上,桌布還是過去的藍綠色,萬易系起灰色圍裙,給佟涵做起了晚飯。
一會兒,油脂接觸鐵盤的聲音響起,肉香飄散。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萬易的臉上,他眉眼軟和,好像剛剛大殺四方的不是他一樣,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非常喜歡佟涵的男友而已。
佟涵內心不是沒有觸動,可情感越是湧出,她越覺得割裂。
半個小時前,就在離這裡不到二百米的距離,萬易要殺死石升寬,半個小時後,他又變成了居家好男友。
佟涵再一次問了當初的問題:「萬易,告訴我,你是誰?」
萬易的回答也和之前毫無差別:「我是萬易,是你的男朋友,未來,我們還會、還會結婚。」
說到「結婚」兩字,萬易忍不住拽了一下圍裙。
「萬易,你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你根本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說,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再比如說,小鎮的一切,巴里的頭髮?」
巴里也是個很奇怪的人,他為什麼要一直跟著萬易,為什麼這麼聽萬易的話,佟涵也沒有想明白。
萬易放下餐盤,他停頓了一會:「我不會去想那些的,小涵,你也不用想,你就是想得太多,我們才會生分,才會分開。」
他貼近佟涵,站著將佟涵摟進他的懷裡,佟涵的臉只能被迫貼著他的腰。
萬易的腦袋已經停止思考了,佟涵想,萬易要是在古代當皇帝,絕對是個昏君,而且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醉生夢死的那種。
不管佟涵問他什麼問題,他的回答都是不要思考,不要去想,反正現在快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