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回遷房小區樓下,垃圾桶里,一隻奄奄一息,被人類虐待得傷痕累累的貓咪。
「祁宴很聰明,即使失憶了,變成了一隻貓,也知道背著我偷偷在家裡上網,查詢變成貓的原因。他告訴我,類似的案例在動物人群體中並不多見,是動物人瀕死狀態下身體啟用的自我修護機制,為了保證生命健康才會退化成動物。」
「他做貓的時候很乖,雖然討厭人類,但是聽我的話,我生氣的時候會安慰我,難過的時候也會隨便我抱。」
「之後變成了人,為了改善我家裡的條件,主動去當網紅找工作,我其實都知道,他是不想我那麼苦,他想讓我過得好一點。」
林染陷入回憶,斷斷續續地說著,沒人打擾他,他就一直慢吞吞地訴說著,直到謝嘉元拽了拽他的衣擺,林染才發現祁宴的爺爺已經不知不覺地離開。
診室通道的入口,那裡本該站著的保鏢,和便衣的軍官,也都消失不見。
窗外,陽光明媚,漫無邊際地透過透明的窗戶照進來,是一個人類捂著臉低聲哽咽,而身邊的朋友在拍他後背安慰他的畫面。
*
林染帶著還在昏迷的貓咪祁宴,回到了兩人這幾天一直住著的那套房子。
事實上他其實想過帶著已經不需要簽證離開獨立國的貓咪一塊兒回共和國,但祁宴貓咪現在還在恢復期,不宜出門,於是林染乾脆就守在家裡,時時刻刻關注著貓咪的情況。
祁宴的狀態並不好,雖然檢測報告沒有太大問題,但麻醉過了之後,被重新縫合的傷口一直隱隱作痛。
他無法蹲或者站立,幾次搖搖晃晃地起來,都被林染阻止。
祁宴看到林染紅腫的眼睛,並不想他再哭,只好順從地躺在他懷裡,被迫穿著丑得要死的術後束身服,對他喵喵叫。
「喵。」
林染很快就垂頭看他,下巴蹭了蹭他耳朵。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把丑衣服脫了。
「喵。」祁宴努力抓了抓身上的布料,被林染猛地握住爪子。
林染一臉不贊同地看他:「這是為了加快你手術傷口癒合特地在醫院買的。」
太醜了,而且很勒,不舒服。
祁宴覺得很煩。
仗著自己現在是傷患,很大一隻的壓在林染胸口,舔他的鎖骨。
有點癢。
林染扣住他的貓臉:「占什麼便宜,色貓。」
祁宴的綠眼睛看他,硬是繼續仗著林染不敢用力,掙脫開他的手,往上挪了挪,把腦袋湊到林染臉上,黏糊糊地用耳朵蹭林染的嘴唇。
毛茸茸的,好像在撒嬌。
「想幹什麼。」林染說,「我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