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陌生的柔軟貼近他的手臂,伴隨著軀體的溫熱。
黑暗裡,他倉促睜眼,對上關蘊珠的視線。
她盯著男人,沒有放過他眼底流露的情緒,半晌,輕笑道:「越朔,我以為你真是正人君子呢。」
她緩緩湊近,攀身上前,垂下的髮絲輕拂他的臉,是個居高臨下的姿勢。
「你對我,也有欲望啊,」
她撫摸過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又像是對待小動物似的,捏著下巴欣賞一番,湊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既然有,為什麼要忍?」
越朔緊閉著眼,髮絲搔過臉頰,帶起一陣酥麻,他能感覺她緊貼的柔軟肌膚,和呼吸的芬芳,那是引誘人沉醉的溫柔鄉。
當唇瓣快要貼近他,最後的清明終於被喚醒。
他遽然睜眼,避開了這個吻。
「蘊珠。」他聲音沙啞,喉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又不知怎麼說。
關蘊珠懂了,眸光漸冷,哼了一聲:「膽小鬼,真沒意思。」
「這樣親密的事,只有夫妻才能做。」他飛速說道。
「那你和我做夫妻?」關蘊珠順口接話,一時也愣住。
越朔看著她懊悔的眼神,低下頭:「別開玩笑了,你有你的目標。」
關蘊珠攥緊手指,冷笑:「對,你這樣來歷不明的窮光蛋,也配我嫁?」
越朔坐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門。
「你睡吧,我去外間守著。」
關蘊珠翻了白眼,踢掉鞋子躺回去。
長夜漫漫,一牆之隔,誰也沒有睡著。
一個坐在門檻上,靜靜望著月亮,等待黎明。
一個在裡面翻來覆去,迷迷糊糊睡了,又很快驚醒。
直到天邊破曉,不知哪裡傳來一聲雞鳴好,關蘊珠緩緩睜開眼,問道:「什麼時候走?」
門外,越朔動了動僵硬的腿:「現在吧。」
關蘊珠咬著牙,只覺氣悶,僵持數秒,豁然起身跑出去。
「走了就不回來?」
越朔避開她的眼神,低頭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牌。
關蘊珠認得,這是他昏迷時都要緊緊護著的東西。
卻聽他說:「身上只剩這個不值錢的牌子,權當報答,你別嫌棄。」
玉牌還帶著體溫,關蘊珠接過它,目光怔然。
「我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只是想囉嗦幾句。」越朔看著她,認真道:「如果你認定要結婚,那就去吧。我相信你這樣的姑娘,可以過得很好。」
「不像好話。」關蘊珠冷笑。
「是好話。」越朔也笑。
黎明前的昏暗裡,藏匿了許多未曾宣之於口的情緒。
小狗被吵醒,乖乖地蹭著兩個人的褲腿,從這邊走到那邊,發出嚶嚶的撒嬌聲。
越朔抱起小狗,親了親:「再見。」
關蘊珠奪過小狗,皮笑肉不笑:「滾吧,這輩子也別見了。」
「世事艱難,也許真的不會再見了。還有樣東西留在臥室抽屜里,記得拿走。」
「還有什麼破爛?」關蘊珠嗤笑。
越朔沉默片刻,說道:「你安全的時候,確實是個破爛,當你危險的時候,但願可以護你周全。」
關蘊珠怔然,偏過頭去:「我才不需要,我只會過好日子。」
「嗯。」越朔看著空空的掌心,垂下頭,又抬眸笑道,「那……我走了。」
他的告別很輕易,像清晨的微風,吹拂過關蘊珠的髮絲,一轉眼,人就離開。
關蘊珠深呼吸,仰著頭看天空,許久才將那股莫名的情緒逼退。
「嘁,男人而已,走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
她抱著小狗走進臥室,隨手扯開抽屜,下一秒,愣在原地。
裡面是一把銀白色德產手槍,手柄帶著殘損舊痕,只是漆面光潔乾淨,可見主人的愛護。
第51章
深冬,靜安區。
時間過去得很快,一晃兩年,又一個初雪落下的時節,氣溫驟降,路上行人寥寥。新開的綢緞成衣鋪門前倒是熱鬧,打扮時髦的太太小姐絡繹不絕。
年輕的夥計服務周到,將滿載而歸的女郎送出門,滿臉堆笑。扭頭見到迎面走來的西服男士,趕忙道:「先生,看點什麼?」
男人操著一口正宗的上海話:「阿拉要拿件上趟子額大衣。」
夥計是北方人,重複問:「上檔次的
大衣是吧?現在店裡賣的俏的是東北來的墨狐狸皮,您是買給自己穿還是家裡夫人?女士的話買紅白兩色的好,配時新的料子做旗袍,啊呀那傢伙,可招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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