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著幾個熟悉的課程表,他一打眼看去有點眼熟。越看越覺得熟悉,才發現好像是自己大一到大三的所有課。
但小船崽重點不是這個,他指著桌面上的照片:「樹樹呀。」
那裡放著一沓照片。最上面一張正是夏秩樹樹。
夏秩愣了愣,拿起來看看,發現第二張還是他,第三張,第四張...而且並不止高中,還有大學。
大一的時候夏秩參加過挺多社團,也是經常接受校園公眾號的採訪,照片並不難找。
竟然都被一一印出來,有些連他自己都沒見過。還有軍訓一群人黑乎乎的照片,也被截下來。
夏秩沒反應過來,他和柏越自分手後毫無聯繫,默認對方一切情緒都是重逢後產生的。但這個照片明顯有些年頭,而且很多公眾號都三分鐘熱度,早就註銷得七七八八,哪能這麼全。
他又看了看,發現桌子拿走,還以為早就扔了,現在發現擺得還挺整齊。
小船靠在他腿上:「救救桑心,就在這裡哦。」
舅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在裡面待著,都被小船發現了。
「救救喜歡樹樹。」船船說。他整個崽迷迷糊糊地說,破例熬夜就為了這件事,現在已經達成,睏倦地控制不住眼皮。
夏秩把滑溜下去的崽抱在懷裡,依然處在震驚中。
這是什麼意思。
柏越那麼樣拽得不行的人,誤會被當成替身之後應該只會記恨他,怎麼還會收集這些。
難道是想暗鯊他。
不過柏越屬於說做就做的那種,自己現在還好好的,證明對方應該沒這樣的想法。
一沓他的照片說明不了什麼,夏秩沒有想明白,重新堆好,抱著快睡著的崽走出去,打算之後直接問問柏越。
第二天柏越沒給他問的機會。
早上醒來,這人已經出去工作了。屋裡只剩下夏秩和船船一起吃早餐。
夏秩昨天沒睡好,但回家的票已經買好,還是得忍著困意出發。
「崽,舅舅說阿姨馬上來,你在這裡等一下好嗎?」吃完飯之後,夏秩看看時間,拖著行李箱到門口,準備回家了。
還沒有吃完飯的船船放下小勺子,跳下板凳送送他。
夏秩拖著行李箱出去,小船站在後頭,身上還穿著小睡衣。他依然酷酷揣兜,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肉嘟嘟的身影在碩大的屋子裡顯得分外迷你,屋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安安靜靜的。
「白。」船船揮揮小手。
夏秩躲開他清澈的目光,臨關上門,看到小船還站在門口,臉上的小表情冷酷,但還是有點掩不住的落寞。小小的一個,似乎又被獨自拋下。
夏秩動作頓了頓,猶豫了一下。
幾乎只是一瞬間,他重新打開門,問船船:「崽,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夏秩給小船穿好衣服,抱著他一塊兒走了。全都是一時衝動,甚至是在打車的路途中才想起來問問小船有沒有一米二,是否需要補票,然後發消息告訴柏越和保姆阿姨。
船船懵懵地待在樹樹懷裡。但還是比較高興,一邊攥著他的衣服,一邊睜大眼睛看著窗外。
他雖然第一次坐高鐵,但一直乖乖的,夏秩因為拖行李沒法抱,小船就牽著手默默跟隨。周圍人很多,被小口罩小帽子捂好的崽只露出的一雙眼睛,緊盯樹樹。
一路就這麼衝動地帶著他來到了家門口,夏秩按響門鈴。
夏秩的父母已經知道兒子要回來,在屋裡熱火朝天地準備著午飯。
「是不是有人按門鈴了,小舒,快去開門。」屋裡傳來動靜。
一陣腳步聲過後,夏秩媽媽開了門:「誒呦終於...」
她一愣。
門外竟然站著一大一小,夏秩懷裡還有個小的,只露出雙眼睛,認真看著她。臉蛋粉嫩嫩的,年齡不過兩三歲。
夏秩媽媽喜悅的笑容一僵,逐漸轉為吃驚。自家上大學的兒子驟然抱回來這麼個小孩,當然不由心慌。
「媽,這是...」夏秩正要向他介紹
「奈奈。」小船按照夏秩路上教的,羞澀地小聲開口:
夏秩挺意外,笑得很高興:「媽,他叫你奶奶。看來他很喜歡你,他只和喜歡的人講話。」
夏秩媽媽:「......」
她顫抖地朝屋裡喊:「老夏,你快來看看。你兒子帶大孫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