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水壓不穩定,不敢給小船洗澡。他去倒了盆熱水,擔心衛生間溫度低,就在開了空調的房間裡直接洗頭。
夏秩把兩個小板凳並在一起,正好足夠小船躺倒在上面,腦袋懸在盆上空,船船睜著眼睛看樹樹。
夏秩挽了挽袖子,笑笑:「閉上眼睛小船。」
【小船顧客和他的洗頭夏師傅】
【哈哈兩條小板凳就能完全容納的崽,好短短】
【何德何能看到船總洗頭】
【密密(冷酷船擺手)】
【哈哈哈就看】
小船閉上眼睛,夏秩用水浸濕他的頭髮,打上洗髮露。
小腦袋上頭髮總量不多,手感柔軟,這種給小孩子洗頭的感覺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非常新奇。
圓圓的一個腦袋在自己的手裡,仰著的臉肉嘟嘟的,好可愛。
他給小船洗完吹完,崽帶著煥然一新的頭髮跑去畫畫,來到草原之後的素材又變得豐富不少。
夏秩成就感十足,都收拾好之後直起身,直播的時間也即將結束。
【感謝觀看了一場完整版的洗頭】
【哈哈比看電影還認真】
【船船太乖了,眼睛閉得比我都老實】
【所以他不知道夏秩在他腦袋上用泡沫做了犄角】
【偷偷快樂的夏秩】
【烏烏看不到畫畫了,明天見吧】
攝像頭準時地關閉掉。
小船拿出筆和紙,爬上凳子,認認真真地攤開,沉思一會兒,唰唰下筆。
夏秩左右看看,忽然發現柏越坐在蒙古包外面的草地上,外套都沒穿,單穿著裡面的毛衣。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溫度降低不少。秋夜的風呼呼,能聽到聲響。
他猶豫一下,從行李箱拿出一件厚外套,走出去遞給柏越,溫聲問:「你打算凍死你自己嗎?」
說著坐在了旁邊。
每次柏越心情一不好就喜歡這樣。就像高中那次柏越生病,夏秩去他家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柏越就任由自己燒著。
夏秩不喜歡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帶著自暴自棄的頹廢感。
柏越雲淡風輕地說:「不冷。」
夏秩碰了下他的手:「很冷。」
柏越感受到他的觸碰,把手挪了挪,目光依然看著前面的草原:「你有點渣。」
「怎麼渣了?」夏秩把衣服給他披上,厚厚的外套隔絕了呼呼的冷風。
夏秩神態平和,等著柏越說出個所以然來。
柏越認真地看了看夏秩,對上對方清清澈澈的眼睛。
夏秩耐心等著,柏越忽然說:「你先把帽子戴上,風大。」
夏秩愣了一下,順手把衣服自帶的帽子戴起來。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眼睛裡帶著點迷茫的神色。
柏越回頭看了眼屋內,小船還保持著趴在桌子上作畫的小背影。
「船船,舅舅就在外面,有事情的話出來喊一聲。」
船船正投入著,揮揮小手。
柏越起身去把門上的帘子放下來,重新坐在夏秩旁邊。
夏秩看著他這一連串動作,故作防備道:「你幹什麼?」
他先忍不住地笑笑,眼睛彎了彎。
柏越也露出吊兒郎當的一個笑:「我要幹什麼早幹了。」
他又恢復了慣常的神態,漫不經心的,沒有分毫上一秒消沉的影子。
「就不該同情你。」
夏秩雖然這麼說著,還坐在剛剛的位置,並沒有動。
柏越把衣服攏攏:「晚上的草原很好看,馬上就有星星了。」
夏秩擡頭朝遠處望,遠處連綿的群山現在只留下剪影,漆黑的輪廓在稍淺的背景里起伏,一眼望不到盡頭。
風帶著草獨有的氣息,冷卻不刺骨,靜靜地吹著。
氛圍很好,柏越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說:「好冷。能不能靠近一點,預支一個擁抱?」
夏秩眺望遠方,逐漸放空:「從哪裡預支?」
「從以後預支,反正你以後要和我在一起。」柏越理直氣壯。
夏秩笑了下:「憑什麼?」
柏越攬著他的肩,把他帶進懷裡:「不然你就太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