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越若無其事道：「我圖方便而已，改起來挺麻煩的，不統一又容易忘。」
「我知道。」夏秩說。
對方的語氣散漫起來：「我都以為你把我當成柏清崖替身了，一直覺得你是人渣，根本沒那麼情種。」
「知道。掛了。」
「等等。」柏越想了想，問，「船船怎麼樣？」
夏秩看了看穿著小睡衣，低頭玩貝殼風鈴的船：「挺好的，你要和他通話嗎？」
沒等柏越說話，他就把手機遞給船船：「是舅舅。」
船船放下貝殼舉起手機，應了幾聲，最後說：「想你呀救救。」
他把手機還給夏秩。
「拜拜。」夏秩掛斷電話。
到了睡覺時間，夏秩抱著小船去對著童話書架「看菜點菜」。
船船挑選了自己想聽的故事書，夏秩一個還沒念完，勞累一天的崽就睡著了，嘴巴還張著。
夏秩忽然想起那天夜裡柏越莫名其妙和他科普的小孩子嘴呼吸，伸手把船船的臉蛋朝中間一捏，小嘴巴就閉上了。
夏秩笑了笑，摸出手機。
隨著《二加一》養娃綜藝的首次旅行結束，熱度也是水漲船高。
被討論度最高的當然還是柏越，各種數據和討論度一騎絕塵，褒貶不一。
而人氣漲得最快的是夏秩，畢竟起點是零。吸引了很多喜歡他的粉絲，找了一圈竟然發現根本沒有公開的個人微博，只能關注了他的直播帳號，然後互相交換他從小到大的照片和各類同學的評價。
聽說他就讀於表演系，很多網紅娛樂公司立刻要和他簽約，還有小成本網劇讓他去演男一號。
都是些趨於熱度賺快錢的，持之以恆地開出天價，甚至把電話打到他父母那裡去。
好在他家庭氛圍一向自由，父母只是通知親戚們收看他的綜藝，做什麼都支持。
夏秩替船掖了掖被子，在黑暗裡發了一會兒呆。
早上他醒來的時候小船還在睡覺。
比往常都要遲一些，看來這次旅行把娃累得不輕。
夏秩起床，去打開冰箱，看到裡面只有一袋孤零零的麵包片，才想起來出發之前清空過一次。
自然不能丟下崽一個人去外面買，但是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
思考了一陣子，夏師傅決定點個外賣。
那天唐曉娟在咖啡廳給他點的三明治似乎還不錯，來兩個。
夏秩剛剛點完，小船就起來了，揉著眼睛跑出來找他，竟然沒有穿拖鞋，小腳踩在地板上。
夏秩立刻把他提起來，離開地面：「都已經秋天了，不穿鞋可不行的崽。」
「不見。」船的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迷迷糊糊的。
「鞋不見了？」
船船聲音里還帶著點剛醒的軟綿綿：「樹樹不見。」
這是一睜眼沒看到夏秩，就跑過來了。
夏秩把娃抱在懷裡：「不會不見的。我點了三明治外賣，一起吃好不好？」
船船點頭，夏秩給他倒了杯水喝。
還沒倒完，外面忽然響起的門鈴打斷了他。
夏秩驚訝，這速度也太快了。
他抱著娃去開門，打開之後不由一愣。
「早上好。」外面的人和他們說著，摘下了口罩，黑色帽檐微微擡起，露出一張相當俊朗的面孔。
船船繼續揉眼，難以置信地睜開，接著張開小手：「救救！」
柏越把他抱過來：「不穿鞋啊崽。冰不冰。」
「你怎麼來了？」
夏秩分明記得昨天唐曉娟接柏越去的地點離這裡非常遠。
「不歡迎？」柏越挑眉，「昨晚那個緊急的工作完成了。今天白天沒行程。」
夏秩昨天把地址告訴他，以為是周日晚上讓司機來接。沒想到柏越會來。
「我可以進來嗎？」柏越在門口問，愣住的夏秩沒有來得及讓他進門。
「呃，好像沒有拖鞋，不過你先進來吧。」夏秩看了眼只戴著鴨舌帽的柏越，非常容易被別人認出來。
這棟樓上樓下好多是年輕學生，基本都認識柏越。甚至兩層樓以上還住著個柏越粉絲，那天樂顛顛地抱著副柏越海報回來。
柏越單手抱著船船，另一隻手就地打開行李箱，他出差專用箱子各種東西備得很齊全，翻出一雙一次性拖鞋：「自帶了。」
他在走廊大大咧咧，不緊不慢地合行李箱。夏秩聽到外面已經響起腳步聲，趕緊把他先拽進來，關上門。
柏越看著他，「嘖」了一聲：「慌什麼？」
夏秩和他的距離陡然拉近，無處安放的目光飄忽一陣，停留在近在咫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