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儷咬著牙,擠出一個滾字。
「白老師,別這麼動氣,一會兒血壓又高了。」路眠邊掃地上的玻璃渣邊擔心地說。他已經好幾次看這兩兄妹爭執了,每次都是一屋子狼藉。
自從這一片進入了新市中心的規劃之後,來他們舞校考察的人就源源不斷。舞校這一塊地因為位置好,各大資本都盯著不放,開價還不低。為這件事,白家兄妹吵了小半年。
「白老師,先吃飯吧。」路眠知道白儷為這事過度勞神,已經犯了好幾次心臟病,一次比一次嚴重。醫生說要儘快手術,但白儷說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冒險做手術。
「沒胃口。」白儷越想越生氣,「路眠,我跟你說,萬一以後我有什麼不測,我會把我的產權交給你,但你耳根子千萬不能軟,不能聽白伍的。知道沒?」
「白老師你別說這些,你不會有事的,做了手術就會好的。」路眠把熱騰騰的粥倒出來,端給她。
「你以為我真不想嗎?但是要有錢才能手術。」白儷嘆了口氣,捧著粥碗陷入沉思,「我也希望現在馬上有個合適的買家,哪怕價格只有一半我都願意。」
那天晚上白儷什麼也沒吃,路眠尋思著第二天多做點早飯帶過來。
但第二天還沒到醫院,就接到了電話,說白儷突然發病正在搶救。
當他騎著車飛奔到醫院時,白儷已經進了icu。
醫生說:「還沒有脫離危險。因為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現在情況不樂觀,很可能馬上需要再次手術。」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突然發病?前兩天不是說已經好轉了嗎?」
「前兩天情況是好轉,但這兩天她是不是又受刺激了?今天凌晨護士說她還打電話吵了一架,吵完之後就發病了。」
「什麼?今天凌晨?」
「她這個病不能總是激動。這兩天儘快手術吧,你回去準備準備。」
icu里,白儷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面如土色,怎麼看都無法跟那個平時雷厲風行的人聯繫在一起。隔著玻璃,路眠感到心臟被揪著。當年他媽媽病危時,他還小,不明白媽媽將要永遠離他而去。而現在,他知道白儷是他最後一個親人了,他不能再失去她。
手術費要近百萬,路眠知道家裡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白儷這幾年因為治病,東借西借已經欠下了不少錢。
他只能找白伍,但昨天還說要來簽合約的人,今天卻怎麼也打不通手機了。
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一時間也慌了神。他匆匆回舞校想找其他前輩老師商量對策。結果剛到門口,就撞見了一群牛高馬大的彪形大漢。
校門大爺正義凜然地把他們攔著:「今天校長不在,你們不能進去。」
一群大漢里,一個戴墨鏡的領頭人趾高氣昂:「什麼校長不校長,你們校長拿了錢,這塊地皮馬上就轉到我們老闆集團名下了。」
「你們再在這胡說八道,我就報警!」
「哎你個老東西,跟債主說話什麼態度?起開起開。」
眼看門衛大爺要吃虧,路眠立即跑過去,擋在了他身前:「你們是誰?好好說話別動手。」
「小路,這群人莫名其妙要擅闖進去,不知道什麼來頭。」大爺看見他便鬆了一口氣。雖說路眠年輕,但他們舞校都知道路眠相當於白儷的乾兒子,關鍵時刻能代白儷做決定。
路眠看這架勢來者不善,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他側過頭,低聲說::「李大爺,你先進去,守好門千萬別開。」
莫名其妙冒出個年輕的學生跟他們叫板,墨鏡大漢透過墨鏡上下打量著路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從哪兒來的?走走走,別擋路!」
「我暫時替白儷老師管舞校,你們有什麼事嗎?」
「哦?你管?」墨鏡大漢嗤笑一聲,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好,白儷和白伍把這舞校抵押給秦氏了,現在白伍失蹤,白儷病危,我們老闆要收帳了。」